“珍,珍……”父亲又一声声唤娘,每天不分昼夜。在父亲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呼喊声中,母亲疲惫而又机械地翻身、起床、下床、搀扶父亲下床、帮他穿上鞋子、替他褪下裤子……等到安顿好父亲再次入睡已经夜晚11:44了。这是入夜的第三遍程序了!
“珍,珍……”又是一声接一声的低沉的喊叫。娘再次翻身、起来、下床、搀扶、帮穿、助脱……凌晨一点了!
“珍,珍……”凌晨两点半了……
三年前的一个夏末的早晨,她在晨雾中带着父亲去了医院。从脑血栓到脑梗塞再到脑梗死,从乡医院到县医院再到市医院,从行动不便到依靠拐杖再到不能自理,从抱有希望的康复锻炼到不能接受的焦虑责骂再到消极被动的麻木度日,从四处奔波的检查求医诊断到不厌其烦的督促走动再到身心俱疲的奔命。在这样的一场疾病引发的变故中所有的人都默然不语了。唯有终日陪伴的被父亲呼作“珍”的女人像一个木然的陀螺!
别人的事过口、过眼、过耳,唯有自己的事穿心。年迈的母亲不分昼夜的伺候着偏瘫的父亲,夜晚的不停呼叫在她的耳畔时时回响,娘的夜晚注定是无眠,她的夜晚似乎一直是失眠!
“珍,珍……”微弱而又固执,凌晨三点、四点,终于五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