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

耶殊陀尼诗社

安安在众人瞩目中上了初中。她对中学充满了憧憬。

暗恋

初一的女孩羞涩,男孩懵懂。

体育课自由活动,女生们三三两两躲到阴凉地方避太阳,防止晒黑是女人永远的要务。男生在操场上踢足球。一个小个子男生在场上左突右转的带球过人,旋风腿嗖一声就从对手身边闪过,徒留敌人一声望尘莫及的叹息。

“安安,你看,快看啊,峰哥那速度是一绝啊,真不愧是咱们班有名的旋风腿啊!”

“哎呀,可惜他太矮了,要是有一米八的大个子就帅了。”另一个女同学感慨说。

“个子小怎么了?浓缩的都是精华!电线杆子高,好看吗?”安安没好气地怼了她。敢说自己看中的人,那不是找死呢嘛!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灭掉!

是的,安安在悄悄地喜欢一个人。不高大,反而有点瘦小;不俊美,长得很普通;不善言辞,总是腼腆一笑。安安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可,莫名地,就是心跳了。

他俩是同桌。

他写得一手好字:可张狂,龙飞凤舞;可内敛,一笔一划。

他踢得好足球中锋,打得好排球二传,稳稳的,就从没失误过。对了,安安喜欢的就是这种沉稳。他跟那些总在自己眼前炫耀的小屁孩不一样,他更有男子汉劲头。

历史课,安安在“认真地”听讲,书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专注的样子很让他心动。

峰哥悄悄地侧着脑袋偷窥她,是的,只能是偷偷地看。这个女孩太耀眼了,是全体男生心中的女神,他只能这样悄悄地看她。微微圆润略带婴儿肥的嫩嫩的脸蛋,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地扇动,像羽毛般在柔柔地挠着他的心。这个古灵精怪阳光明媚的女孩,也就安静看书的时候才能展现她文静的美。

老师来了!可不能让老师发现安安在看小说。峰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安安的书,她立刻用历史书把小说盖上,仍然在低头看书,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得峰哥心里一乐 :这个女孩就是那么胆大又冷静,活泼又沉稳。造物主怎么会如此偏向她,把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都给了她而又不觉得矛盾呢?

安安心里一阵狂跳,她都不敢看他。完了,被他发现自己不好好听课,是不是她的形象就不完美了?唉,自己怎么就看小说看入迷了,忘了上课忘了他呢?郁闷!

阿泽个子高,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听课特别认真。

瞧,那个回答老师提问的安老大真神奇,没看她什么时候学习,成绩还是前三。

他只能看见安安的背影,娇小的身材玲珑可爱,齐耳的短发精干利落,就是一身普通的校服,也被她穿出了极致的帅气美。一个阳光般明亮的女孩,照亮了他。整节课,不,节节课,阿泽的视线都落在那个女孩身上,随她动而动。

下课了,阿泽大长腿几步跨到峰哥身边,拍着峰哥的肩膀,俩人勾肩搭背地出去溜达。用眼角的余光瞄一眼女神,不料她也正抬眼看他们,那水葡萄一样润汪汪的大眼睛似乎能让自己沉浸在海洋里。他吓到了一般,飞快地看向别处。小心脏啊,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青春,悄悄地恋着你,悄悄地看着你。

你好,我就好。

张狂

初二年级的安安是不可一世的。

她把头发剪短,偏分,挡住了一只眼睛半边脸,乍一看,以为他是男孩子。

她走路有时是甩开膀子摇摇晃晃的,远远瞧,以为是男孩子。

她也会把外衣解开扣子脱下来,一只手抓住衣领,从右肩膀往后一甩,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插入裤兜,哈哈大笑地招摇着从走廊穿过。

“哎,哎,哎,哥们,这是我班同学,给个面子呗!”同学打水时不小心溅到了外班男生的裤腿,人家不依不饶地抓着不放。安安闻讯赶来,看着那男生,只下巴轻轻往上一扬,轻声细语地解释道。也神了,那男生就像见到偶像一般堆起满脸的笑,“哎呀呀,原来是安老大的同学啊,怎么不早说呢?误会误会,没事了没事了啊!”

端午节的早晨,十几个年轻人相约凌晨两点从家出发,在山脚下聚合一起爬山看日出。两点啊,天还是正黑的时候。安安不敢,可又不能显出害怕。

她挑衅地看着班级的歌神海子,问道:“你们的男子汉风度呢?就那么黑灯瞎火地让女生自己跑去山脚下?还自诩英雄好汉呢?”海子禁不住这样的目光,他拍拍胸脯,“小事,包在我们身上,挨个去接,保证安全。”

阴历五月的夜晚还是很凉的。十几个青春少年裹着厚毛衣,骑着二八式自行车,他载着她,她唱着分不清调的歌儿,在黑夜中穿梭。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安安坐在歌神的后车座上,大声歌唱,丝毫不介意自己是否跑调。

“安老大,你唱错啦,我们怎么能是害虫呢,我们是祖国的花朵,应该唱‘我们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拥抱时代,我们是出生的太阳,用青春点燃未来……’”歌神的嗓音就是好听,干干净净中又有点变音时的沙哑,富有特殊时期男孩子青涩的悠扬,一时间,大家伙都沉醉在这优美歌声中。

一曲结束,安安打场子,“咱们练歌吧。每个自行车上的两个人就是一组,大家随便接歌,只要不间断就行,如何?我们组可是有歌神坐镇呢,你们怕不怕?”她还用上了激将法。

一群小伙伴鬼哭狼嚎的歌声响起,从小路上唱到了山顶上。大家爬山累得气喘吁吁,还要不服输地练歌,男女生最后是腿软嗓子干,一个个地都瘫软在地,哪还有寒冷的概念,小脸都红扑的,男孩子甚至还开始冒汗了。

“哎,大山,我们来啦!”

“喂,朝阳,我们来啦!”

“嗳,山巅,我们来啦!”

小家伙们放飞了自我,又缓过劲来了,在山顶开始呼喊。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看见日出呢。几个人围坐成一圈,打着手电筒照亮。几束微弱的光散在山顶上,照在大家心底,朦朦胧胧的,又若隐若现?

“你们以后都有什么理想啊?”安安打破沉默。“我以后要考重点高中,走出咱们这小山村。”她继续说。

“我学习不好,估计就在这里最后接我爸爸班了吧!”梅梅低声说,有点泄气。

“瞧你那点出息,人不是要有梦想吗?我想上大学,以后做音乐去!”歌神海子说。

“我,我,以后安安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儿。”一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男生居然说出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场面瞬间安静了,随即爆发出一片笑声。

“你小子行啊,关键时刻学会表白了啊!”

“得了吧你,就你那成绩,还敢肖想(口语,觊觎,妄想的意思)我们安老大?胆儿肥了吧!”

男生们调侃着。

女生们则用酸溜溜又羡慕又嫉妒又躲闪又害羞的眼神瞧着安安。

“哎呀呀,都算了啊,他一句玩笑,你们至于吗?以后我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呢。没准,真有可能跟咱们同学继续一起闯天下呢!大家一起加油,我是一定要上大学的!”

安安站起身,张开手臂,对着天空喊:

“我要上重点高中,我要上大学,我们要走出小山村!”

“我们要走出小山村!”同学们一起喊,山林里也回荡着他们青春的誓言:

我们要走出小山村!

暴怒

班长安安跟老师顶嘴了!

学霸安安被老师停课了!

还没等安安走出校门,学校里传遍了这些小道消息。

自习课上,班级吵吵得很乱,像菜市场,不,比菜市场还热闹,聊天的,下地喝水的,扔纸飞机的,也还有老实巴交看书又气鼓鼓的。安安也没办法,刚刚上完体育课,这些淘小子的过剩的精力还没发泄完,总得过一会才能安静。她喊了好几遍“静一静,静一静,别说话了!”可压根儿没人理她。这个班长的名号也是虚有其名。

班主任气呼呼地推门进来。他把书往讲桌上一摔,面色黢黑,包公都比不过他。班任姓闫,同学们背地里都叫他“老阎”。这阎罗王一来,班级瞬间就鸦雀无声。

“满走廊里就能听见咱班的喊声,你们比赛谁嗓门大呢?学习上咋看不见你们这么努力呢?……”老阎没抓到具体的闹事者,只好广而训之。

“一个大男人,一点也不大气,白瞎这姓了。”安安同桌小声嘀咕着,当然,他可不敢让老阎听见,他还想要小命呢!

老阎终于发泄完怒火,他往黑板上写几道数学题:“没事干的做几道题。不想写的可以不写。”老阎的字还真是很漂亮,可能这么多年学校数学教学成绩第一名就是不停写板书练出来的吧!

安安看看这些题,她都会。她拿出语文作文本,继续写着她的青春梦想。

班级静悄悄的,只有老阎手里粉笔画在黑板上发出的声音,好听,又压抑。

不知什么时候粉笔写字声音断了,老阎抄完题了,他背着手在教室里巡视。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国字脸,浓黑的一字型眉毛,紧闭的嘴,都显示出他此刻的严肃。老阎,是真严格啊!同学们平时都怕他,远远见了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溜边躲着。

老阎站在一个男同学旁边,粗壮的手指点到人家本上,“半天就写这点?字跟蟑螂爬似的,重写!”他还弹了男同学一个脑瓜崩,疼的那男生嘶嘶哈哈直咧嘴也不敢吱声。

班级更静了。

老阎来到安安身边,一看安安在写作文,他奇怪了,“你怎么不写?”

安安还没从青春的梦想中回过神来,她懵懵地问:“写什么?”

“写什么?你连写什么都不知道,你干啥了?”老阎气了。

安安回过味来,老阎在问她为什么不写黑板上的数学题,“哦,我不想写。”安安小声地说,却听不出话里有悔意。

“你不想写就不写?这学校是你家开的呀?你想学就学,你不想写就不写?”老阎一下子就怒了。刚刚强压下去的火瞬间又被点燃了。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嚣张了吗?学习还得看他们的心情了?这还是班长呢,就这个德行?

安安也吓一跳,老阎这是吃错药了?怎么就突然开始咆哮了呢?

“不是你说,不想写就不写的嘛!”安安不服气地顶了一句。事实上就是如此啊,自己又没错,你说不想写就不写,那我都会了,干嘛还要写,我写作文难道还不行吗?我又没说话捣乱课堂纪律!

安安像只战斗鸡一样,歪着脑袋,目光炯炯地与班任对视着。她没有怯懦。本来就是你自己说的话,现在不认账了,还找我麻烦?

“你还学会顶嘴了?这就是你当班长的带头作用吗?我说不想写就不写,你咋这么听话呢?我说让你管班级,你怎么不管呢?”老阎暴怒,气得手指直哆嗦。这要是个男生,老阎真就扇他一巴掌了。

“出去!”老阎炸雷般一声暴喝。班级同学都缩了缩脖子。真怒了啊。

同桌在底下悄悄拉了拉安安的衣服,示意她别跟老阎对着干。

“你干嘛,不行你也跟着走!”老阎发现了同桌的小动作,圆眼珠子一瞪 手指一点,厉声训道。同桌瑟瑟地收回了手。

“自己说话不算数,还怨别人。走就走!”安安的犟脾气也上来了。这就是老师吗?拿自己发怒火?我还不上了呢!安安收拾收拾书包,头也没回,扬长而去。

安安在校园里转悠,听着身边的窃窃私语。有惊讶的,有幸灾乐祸的。

安安嗤笑一声,这些斑鸠,就会嘀嘀咕咕地背后议论人,真有能耐的话,怎么就不敢跟老师理论呢?

想起老师,安安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遇见这么不讲理的老师呢?你说老师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梅梅拽住她,“祖宗啊,你这倔脾气就不能改改吗?老师让你走你还真走啊?”梅梅也是真心为她着急。刚刚在课堂上,胆小的梅梅根本不敢说话。那情形,是谁说话谁中枪啊!

“那老阎都让我走了,我还不走?我能怎么办?他自己说的话忘了,说话不算数,还训我?我又没做错?”安安还是在强调她自己的理论。

“小祖宗啊,你明明知道老师是对班级纪律乱生气呢,你还往枪口上撞?他训你几句就听着呗!拿出作业本赶紧抄题不就完事了?你怎么还跟老师顶嘴呢?他多没面子啊,你还是班长呢!”梅梅不愧是比安安大一岁,高二十公分,这看得也清楚啊。

“那我还要面子呢!老师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吧!我是班长,我也管不了那些人啊,也不是我没管……”安安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跟老师顶嘴,她什么都懂,就是一时没忍住。

“那你现在怎么办?真的不上了?找家长?”梅梅小心翼翼地问安安。

安安脚在地下画圈圈,不说话。

她也后悔了。怎么就那么冲动呢?找家长?不可能,她不敢,也不好意思。不上了?更不可能,她还要上重点高中呢!

“要不,你去跟老阎道歉承认错误吧!你也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面黑心善。”梅梅看着安安的脸色,慢慢地给出主意。

“道歉?我不去!我又没错!是他自己说话不算数,还撵我出班级,他应该给我道歉还差不多!”安安差点跳起来,自己都被撵出来了,还要找老师道歉?没门!

“那你就找家长,要不就不上了。”梅梅也摸透了安安的脾气,她将了一军。

安安没声音了。她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从小到大的三好学生,大队长班长,前三名,家里的掌心宝,怎么能找家长呢。她丢不起这个人。

“其实,你跟老师顶嘴就不对。再说你是你是班长,班级纪律乱你也有责任对不对?”梅梅循循善诱,真不知道她还有这天分。

安安耷拉脑袋,没有别的办法了。

俩人在操场上绕啊等啊,好不容易看见办公室老师都走了,就剩下老阎还不出来。

梅梅拉着安安,悄悄地趴在办公室门边上,顺着门缝里看,老阎一个人靠在座椅上发呆。

“当当当”,梅梅敲敲门,猝不及防悄悄推了安安一下,她进了门。

“老,老师,对不起,今天我不应该顶撞你……”安安嗫嚅着,小脸涨红一片。

“哎,安安啊!今天是老师不对,老师气糊涂了,真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了,让你也受委屈了……”

原来,人在暴怒中都会口无遮拦,说出自己也会后悔的话。

青春的故事,总让人成长。

逃课

小镇的春天来得特别晚。快五月了,还不能脱掉棉衣。

晚上第七节课,天已擦黑。安安和梅梅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跟不倒翁一样圆滚,在操场上一遍一遍绕圈溜达。

“梅,我不想上课,我想逃课。”安安低声细语地说着石破天惊的话。

“啥?你不想上课?你要逃课?”梅梅的声音尖锐起来,似乎要穿透校园的宁静,划破天空而去。

“祖宗,你小点声。”安安伸手去捂梅梅的嘴,企图不让别人听见这突然的大嗓门。奈何她一米五的小个子跟梅梅一米七的大个是无法抗衡的,人家稍微一扭头就躲开了。

梅梅也意识到了自己有点过于惊讶了。她压低了嗓音,悄悄问:“你前三名,为什么要逃课?别说是我带坏你的啊!我不背这个锅。”

梅梅身高一米七,细高个,沉默,成绩倒数;安安小个一米五,娇瘦小,开朗,班级前三名。明明是不同集合的两个人,偏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无话不谈,天天黏在一起,焦不离孟。

“我学腻歪了。我就是想找找看逃课是什么感觉,刺激不?每天当乖乖女,老师讲的东西我下节课也能跟上,听不听也没意思。”安安开始叛逆的青春期了。

“他们越不让我干的事,我越想试试。逃一节课怎么了,又不能缺胳膊少腿。”安安有点赌气,她被家里管得太严了,这不行那不让的,让安安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只是学腻歪了,就是想试试逃课是什么感觉!”安安又重复一遍,声音坚定下来,“就这么定了!”“而且,应该好玩吧!不然班级那么多人怎么都爱逃课?老师也不管?”她的眼睛里有点憧憬的光在闪烁。

梅梅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有主意的安安,她着急地问:“那老师要问起来怎么办?”梅梅其实才是个乖乖女,安静沉稳,总是在保护着安安。奈何在学习上可能就是没开窍,老师讲的东西她都听得一知半解,作业也常常是认真地写工整地错,她也没办法。

“你就一问三不知,啥也不知道。”安安想着那种场面,“而且你别逃课,不然老师会训你的,你就乖乖在班级。我逃一节课就回来,放心!”安安还在给想对策。

第二天英语课,班级空了一半座位。

“人都到哪里去了?”老师一声咆哮,问出了三味书屋里的话。

英语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此时的暴怒。“去把你们班主任找来!”课代表猫一样乖乖地出去了。

“梅梅!安安去哪了?”突然被点名,梅梅吓一跳。那么多人,怎么偏偏看见我了?本来因为安安今天逃课正惴惴不安的梅梅,听见问话,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嗫嚅着,低下头,不敢看老师的眼睛。

“你也不知道?你俩天天在一起,你说你也不知道?”老师一听这句话,更是火冒三丈,音量高八度地喊,把怒火都撒到了梅梅身上。“唉,我叫霉霉得了。”梅梅心里暗想,自己真是吸怒体质啊。本来安安是不想让自己跟着挨批才不允许自己一起逃课,可现在倒好,没逃课也反而挨顿训,唉!

一节课就在班主任高压冒火圆瞪的双眼中度过了。剩下的同学连喘气都觉得自己多余。一下子逃课一半人,放谁身上谁不生气!

小树林里。十几个少男少女在嘻嘻哈哈地打闹。

“你们说,老师看见咱们这么多人出来逃课,她是不是得气炸肺了?”一个女孩子有点怯怯地说。

“怕啥,法不责众。大不了回去写检讨书呗!我都背下来了。”一个经常逃课有经验的男生说。

“回去以后,立刻低头,垂手,认错,表现出以后痛改前非的样子,别顶嘴就行。老师最心软了,她也是怕我们出事。”另一个男生在传授“经验”,还不忘给老师发个好人卡。

“我实在是学不会英语。咋背都记不住。不愿意学了。”女生解释着自己逃课的原因。

“唉,大学神,你今天怎么还逃课了?不会是老师的卧底吧?要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男生调侃安安。

“我就是没逃过课,想知道是啥样的。不然三年马上过完了,以后大家都有这经历,我不知道啥滋味,我多后悔?”安安很坦然地说。“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也就那样,大家也是惴惴不安也害怕,根本不是那么开心惬意的呀!”

“切,你以为我们愿意逃课啊?又听不懂,不学还要被老师训。早晚都是训,还不如出来松口气,舒舒心呢!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男孩一边回复安安,一边唱起了那首歌。

安安靠在一棵树上,看着大家。一次逃课十几个人,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在这里遇见也真是纯属巧合。生活似乎又充满了趣味性。

逃课就是这样的心情啊。本没有什么事情要必须去做,就是单纯地想找个地方歇歇,说会话。或者听不懂课可对家长对老师无处说,找个地方放飞。郁闷,加忐忑,加刺激,加害怕,就是此刻安安的心情。她没后悔,至少自己体验了一把逃课的滋味——不过,以后她也不会再逃课。

大家掐着点回去上第四节课了。

教室外走廊边溜溜地站了一排。班主任黑着脸在咆哮,像黑脸包公。谁也不敢笑。大家都耷拉着脑袋,看不清神色。

“回去后一人写一份检讨书,以后不许再逃课!”半小时的怒火后,班主任下达了指令。“安安留下!”

安安站着没动,她看着同学在老师背后对她做鬼脸,她也没敢笑。看来同学说的没错,老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是替同学担心,所以班主任怎么训大家,大家都能理解。

“安安,你怎么也跟着逃课了呢?还等着你考重点高中呢。就剩下一百天了,你不好好学习争分夺秒,你居然还逃课?是你撺掇他们,还是他们怂恿你的?你不知道时间宝贵啊?……”老师苦口婆心喋喋不休,虽然挨训,可安安心里却依然暖暖的。原来,逃课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原来,老师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终于安静了,安安回到座位。梅梅也定下心来。天知道,梅梅有多惦记安安,这个看着乖顺其实叛逆的丫头!

放学回家路上,安安和梅梅又一起悠悠荡荡地往回走。

安安踢飞一颗石子,“逃课也没意思,以后不逃了。差生也不好当,他们也不容易。”梅梅看着这个小女子,觉得就这么一上午,她似乎变了。

“我还是得好好学,考上重点,离开这个小地方,见见大世面去!”安安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们一起努力,不能把自己圈在这方寸之间,不能让年龄限制了我们的想象!鸿鹄之志,对,我们要有鸿鹄之志!”她越说,眼睛越亮。

梅梅在那里看见是一个新的世界。


十年后,上海,某上市公司的销售总监安安坐在办公室里神采奕奕地做着安排,还是短发,还是那么飒爽、干练。

青春的故事精彩纷呈,青春的快乐肆意张扬。要没有当时的梦想,自己也不会在这大上海安身。

青春,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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