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不是在写诗
我只是反复地在挪用一些词语
象形的、会意的、形声的
叹词、助词、它们都是拖腔的
我无需纸与笔,我只要抵砺
我无需那些红红绿绿的线条
但我依然要把自己框进一些格子
我涂改自己、修正自己
我多写一笔太随性、少写一笔太端庄
我擦拭自己,从单纯的一撇一捺开始
为了使自己更像自己
——更像画地为牢的那个人
我为另一个我画像
我和我一模一样
你不可以谴责
——这无与伦比的抄袭
《我已走过秋天的旷野》
我已走过秋天的旷野,太过饱满的因沉重而低头
一些云走在明净之处,我们不可以说她无奈,听命、或短暂的美
我有野苍耳的内心,有丑陋的刺芒儿,并以此爱旷野,爱秋风,爱每个可以相视一笑,但彼此孤独却又都不愿说穿的旅人
梧桐垂落月华的时候,可以相思,但我并没有要等的人
我只要等蝉鸣,当它们一浪又一浪地袭来
它的身体之下就有了不断起伏的琴瑟之音
《纪念》
又一次落雪,我一样的荒谬
一样找不见那些被自己踩痛的足印
我从我的对面而来,世界有交错的痕迹
——这些繁芜的或冷清的纠缠
平静的乡野,早已安置了不再挣扎的白
我的忧伤或快慰还在苍茫的雪色中微醺
想到彼年,想到那个站在街头的女子
一样的雪,慢条斯理地雕琢等待和不完美
这是一件没有艺术的艺术品
孤独,冷傲。只爱一个男人温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