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卧室窗外能看到一个平房院子,是以前给京城农民工提供的那种简易房,房顶是覆盖着石棉瓦的那种,院子里面有一颗很大的泡桐树,估计是几十年前这个地方还没有成为小区前就长在田地那了。
这颗泡桐树是先开花后长叶子的。这个春天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在没有开花之前,满树的枯枝,我一度以为它已经死了。这颗树是在4月下旬才开花,花期只有半个多月,现在淡紫色的花朵遍布了枝丫,夜晚的时候还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两天的春雨中,花已经陆续凋谢了,落满了一地,枝头也长出了婴儿手掌那么大的新叶。
这颗树静静地在那个脏乱的院子里面生长,开花落花,长叶落叶。很多时候,我都以为它已经死了,可是等到来年5,6月份的时候,仿佛一夜之间,满树宽阔繁盛的树叶,笔直的树干向着天空默默无言。它为树下的人遮蔽着阳光,一丝风过来,哗哗作响的树叶为盘坐在树根上的老人们带来清凉。
它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不管是风来雨来,还是骄阳或者白雪,它都经历着,静静地在那活着。
我不知道泡桐树的生命周期是多长,但是我知道它在幼苗期长得很快,三五年就能长成一个大树,然后就在岁月的洗礼中一直岿然不动。我想如果人不去砍伐它,雷电没有劈打它,那它应该很活很久很久,估计能在岁月的长河中过个几百年吧。
有人问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那么看看这颗树,它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春华秋实? 可我没有看到泡桐树结过的果子能干吗啊?据说它的树干很稀疏,所以用它来作木材也十分不牢靠,因此没有什么人用它,所以它就可以一直这么活下去吧。这好像跟老子的学说一样,只有无用才能够长久下去。
佛家讲树木是无情物,它们没有情感没有记忆,所以也就没有有情物的三毒:“贪 嗔 痴”,更不会有“求不得”和“爱离别”之苦,不过它们终究也会生灭,只不过比有情物来得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