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坐在窗前,看着这依然高温的天气里的秋阳,虽然高温,但阳光已然有着秋日阳光的澄净,泛着琥珀色。母亲说:如是在农村老家,现在正是采桑养蚕的时间呢。这才想起我的家乡也有着“把酒话桑麻”的诗意呢。老家的蚕有两季,春蚕和秋蚕。不管是春蚕还是秋蚕,只是成长的季节不同,同样的生长过程:一生四次眠五段龄期;以及同样的生长温度——那是一种春暖花开的温度;同样的生长环境——干,净,并且撒以石灰消毒的蚕房
蚕卵要感知一百支的白炽灯的温暖,那放在干净白色的宣纸上的蚕卵,才孵化成小小蚂蚁般蚕的幼虫,然后,连同着那白色的宣纸,放在以篾编织的竹器里,竹器方形或是圆形,大都一平米见方,幼蚕喂以桑树梢头的嫩叶,当然嫩叶要撕碎,当然也只有此时桑叶才需撕碎,因为幼小的蚕虫是穿不透,整片的桑叶,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四十天左右的日子里,在感知着无数条生命成长快乐的同时,你也得分担着生命成长过程的艰辛与不易。四次睡眠四次蜕皮,四次的生与死(有的蚕在眠中就死去了),你才知道,在这看似睡眠的安静状态下,这些小生命,承受着怎样的机体转变脱胎换骨之痛!你无法想象,正是这些睡以竹篾,喂以桑叶的小生命,织锦着我们这个几千年的丝绸古国,延绵着那条古老的丝绸之路,走一路丝路花语风和日丽。璀璨历史的某个瞬间。
同样的这些小生命,纠结着农村的春种秋收的繁忙,那一叶叶带着阳光或雨露或月色的桑叶,同时带着农民的汗味和辛勤,连同着桑树林一派碧绿,泛滥成一片生活梦想的光泽以及希望。
蚕,透着琥珀色,那就要结茧了,挑出,搁在,麦秸儿和着稻草,编织成的拉长逶迤如蛇,圈圆似刺猬的蚕器上——吐丝结茧。
然后,缫丝织锦,除了御寒保暖之外,也装点生活,显示身份,美丽红颜,同时成就一种贸易!而缫丝之后的蛹呢——成了营养价值很高的滋补品!
只是,你知道吗?茧里的蚕为蛹,破茧的蛹为蛾了,蛹与蛾的差别,不在是否在蚕茧内外了,而是蛾比蛹,多了一对梦想的翅膀!
蛾,会在卵出体内后,慢慢死去,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我无法想象。至于破茧成蝶,就当成是一种善意的美丽一种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