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飞沙,月圆雾浓。透过浓雾,圆月中含着的丝丝血色,让人心都颤了。
林风眠拔出刀,霎时被血溅了满身。
他低声说:“我杀了你的小妾。”
林父嗄声道:“儿啊,你逃吧。”
看着死去小妾的尸身,和儿子远去的背影,林父呜呜的哭出声。
突然间,林父看见小妾对他笑了一下……
林风眠逃出家,装作长工在外乡的一个财主家住了下来,财主为人大方,且对这个有些学识的长工颇有好感,时常让长工带着自己的四岁小儿出去玩。
小儿的母亲是财主的二姨太,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相貌俊俏,身段玲珑,尤其那一身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时常带着小少爷玩耍的林风眠不免与二姨太就多了些接触,这一来二去,干柴烈火,二人便纠缠到了一起。
日子长了,总会露出马脚。
财主发现后,将林风眠与二姨太双双吊起来打,十几牛鞭下来,二姨太就断了气,最后还声声唤着:“风眠啊、我的风眠。”
林风眠眼睁睁的看着二姨太咽了气,硬生生的把打转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财主打累了,见林风眠还活着,就将他卖到了格斗场。
这一待就是五年,他赢过很多场,也输过很多场。
他已经不在乎身上有多少伤疤了,他只在乎在下一场能否将对手毙命。
在一场决斗中,林风眠连输几个回合,如果下一回合再输,他今日的饭就没着落了。
中场的间隙,他仰躺在场边,眼前飞过很多人,有当年杀死的小妾,有财主的二姨太,还有他自己。
他看到自己,穿着雪白的绸布长衫,静静地坐在楼中,身旁满是鲜花,他热爱鲜花,热爱那芬芳和鲜艳,就如同他热爱生命。
他脑中突然有一根线嘭的一声断了,他不再想着自己今日的饭,不再想如何在下一轮击败对手,因为今日想过了,明日还要继续想,日复一日,直到死亡。
他就想这样静静地睡着,好像身边又充满了鲜花,他闻着一缕幽香,觉着身体慢慢地飘了起来。
那香气越来越近。
当香气逼近鼻息,一个声音钻入他的耳朵,声音既脆且柔却能穿破耳膜般,让他振奋:“如果你下一场赢,我就赎了你,给你自由。”
他猛地跳了起来,下一场中,他奋力相搏,以死挣胜,可最后还是败了。
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格斗士对于场主来说已毫无用处,他被人扔在了路边。
他又幻想着自己坐在楼中,手里轻捏着一朵软绵如唇瓣的花,清香涤荡,让人沉醉,一缕幽香远远飘来,渐渐地沉在了他身旁。
“你今日害我输的太惨。”
他微微扇动眼皮,肿胀的太过厉害,他根本看不见。
“想活就跟我走。”
香气慢慢地飘远了,他挣扎着,像狗一样努力嗅着,追随着那气味。
他随着那人爬了不知多久,直到那人说:“到了。”,他才失去意识。
他醒来时,她坐在他身边,周身还是让人迷醉的鲜花的气息。
她说:“我姓孟,名西颦。”
他抽动着嘴唇,怯懦的回道:“我叫……”,他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很久都没用过的名字“林……风……眠”,他庆幸自己终究还是记着,可是嘴腮被打的就像一边塞了一个大馒头,三个字说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她点了点头,吹了吹碗中熬得烂烂的肉糜汤,一滴一滴的喂给他。
他一点一点的吃,她一滴一滴的喂,就这样花了大半天,一碗肉糜汤算是全全的灌到了林风眠的肚子里。
她住在半山腰,远离人群,独居于此。她自耕自食,喜欢种花。
他经过她的照料,身体逐渐痊愈。
她做事,他在一旁搭手。她做饭,他在下面扇火。
一天,她将三菜一汤外加一盆米饭放好后,给他先盛了一碗,说:“你,该走了。”
他一愣,心中哗啦被冰水浇的通透。低垂着头:“我……害你输了钱,得赔。你照顾我,我也……应该还……你。”
她看了他一眼,吃吃笑了:“你?要还我?”
他猛点头,瞪大了眼睛,想要把所有的真诚都灌入其中,让她看见,“嗯。”
她直直的盯着他看,看的他越来越不好意思起来,他也算是从情场经历一遭的人了,怎么会如此没定性,被个女子看还害臊起来。
林风眠如此想来就越发的小瞧自己,他暗暗地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回看过去,心中较量,哼哼,看谁害臊。
他也直直的望向西颦,看到西颦淡淡的远山眉,圆杏般的眼睛,微翘的唇,心中尽狂跳起来。
她放下碗,眼眸艳艳:“我今日出去一趟,你就暂且帮我看家好了。”
“好,好,早去早回。”
那日,西颦回来了,却带了满身的伤。
林风眠心疼的手发着颤,想要帮西颦敷上药,却犹豫着不敢掀起西颦的衣衫。
西颦咬着牙,强忍着痛:“你再犹豫,我就要痛死了,你就照我给你治伤的那样做。”
林风眠稳住气息,攥紧拳头,掀起西颦的衣衫,丝丝绵线粘连着伤口,轻揭下来,都连着皮肉。
西颦痛的脸抽动着,“你别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要是睡着了,可就醒不过来了。”
林风眠身子一怔,缓了缓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格斗场吗?”
林风眠疑惑的望着西颦,等着她继续说。
西颦叹了口气,“我想要找到一位武功高强的人,帮我报仇,那天我看见你,就觉着你可以。”
“我,让你失望了。”,林风眠忽然停下来,气的发抖,“你是去报仇的?你一个人姑娘家,一个人住在山里,你是去给父母报仇?”
“对。”
“你去报仇,却在临走时,告诉我在家等你。”
西颦轻轻握住林风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没本事,可是也能帮点忙吧?”,林风眠说得无比愤慨,连眼圈都发红了,里面有水珠在打转。
西颦看在眼中,“仇是一定要报的,但我不想让你冒险。”
“你……不想让我冒险?你当初去格斗场不就是去找人替你报仇吗?”
西颦放开风眠,头微微侧过,不去看他。
林风眠愣愣的站着。
西颦羞赧的说:“我,不想让你替我报仇了,我怕你再受伤……”
不等西颦说完,林风眠俯下身轻轻拥住她,“我知道了,西颦。仇我替你去报,你说仇家是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西颦被风眠放开时,西颦又望了望风眠眼中那已经消失的泪光。
西颦送风眠出门的那天,天色晴好,万里华光。
西颦说:“平安回来。”
“好。”
西颦依依不舍的拉着他,轻轻伏在他的肩头:“回来,我就嫁给你。”
他抽回长刀,心中越发的欢喜起来。他帮她杀了这人,终于可以回去娶她。
刀身一摆,挑下了对方的面纱,面纱下竟然是西颦冷笑着的面孔,长刀噌的坠地,他倾身将西颦拥入怀中。
“为什么?”
“你爱上我了?”
他全身发抖,哽咽的说:“我……我……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杀了你……为什么……”
“我死了,你不难过吗?”
“难……过……西颦……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在格斗场看了你五年,你从来没有流过眼泪……”
一颗豆大的眼泪在林风眠眼下打转,孟西颦捂着伤处涌出的汨汨鲜血,微微勾起了唇角。
孟西颦抬起手去迎接那颗坠落的眼泪,在泪滴砸落到她的掌心时,她猛地推出一掌将林风眠打开。
林风眠被打出数丈,吃惊的看着孟西颦。
“你的情好难动,二姨太为你被活活打死,你都没有哭。”
林风眠漾出一口血,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惊讶:“西颦……”
孟西颦嘴角一勾,笑容邪魅,掌心中躺着一物。
林风眠定睛一看,大叫一声:“魅族pro6。”
“没错,它就是你们林家魅族人的神器,单手可握的耀眼颜值,持久澎湃的内在动力,强大普适的移动互联。Pro6轻巧的如此强大。”
“我们林家是魅族的后人,传说集齐魅族人十代的眼泪才能召唤神器,你为什么?”
“我已经活了一千四百七十四年,每一滴眼泪都可以让我获得巨大的能量,我可以任意转换容貌,你父亲的小妾是我,二姨太也是我。每一滴眼泪,我都是这么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