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猫,并且喜欢野猫。偏不要喜欢狗。那歪着脑袋一眨不眨将大眼睛望向你的表情,摇弄着尾巴缠绕在你腿上的动作,哈哈向你手心呼着热气只等你抱的神态……这些,我是讨厌的。小时候总听人说狗是人类的朋友,我于是原来也是喜欢狗,直到有一天看到邻居的小孩大喝一声:“白妞,过来,让我擦鞋。”于是当我再看到牵着狗类大声呵斥的人,总会产生这样那样的厌恶。
有很多人没见过野猫,但野猫我见过的,小时候便遇到过很多只。白底黑斑的,灰色虎皮纹路的,甚至还遇到过全身乌黑却生着四只白脚的。但这些野猫待我长大后却不再经常被我看到了。去年里经常见到的野猫就住在家宅的楼下,全身毛白而卷,只是脏得发灰。它是怎样来的我并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一天便这样出现了。它许是脚步轻盈的一个纵身便进入了这片小区,没有警告,也没有通知。
猫是天生爱清洁的,于是常常见这一只在楼下不断的舔着自己。这便是猫。可再怎样舔,它的毛色终究还是那样灰。这便是野猫。有人经过,它便停下来,神情莫落的望着。可你若接近,它便会立刻转身走掉。猫便是这样的,野猫尤是。
我从未见过这只猫捕食,但也未见过周围有人为它提供饭菜,想来它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捕鼠能手了吧。春季里常听它在夜里凄嚎求婚,却也没见它生下过一只小猫。估计,它是公的。又或者它是这片区域唯一的野猫,所以我从未见它和其他同伴来往,只偶然看见它警惕的和周围人家的饲犬对峙的情形。
猫可以活十多年,野猫十年已是长寿。我于是猜想它有一天老了,不再可以捕食,又没有他人照料,唯独自躲进某片僻静的角落。舔一遍周身毛发,只等呼吸渐弱,等心跳停止,便离开这世界,不留下一丝纷扰。
暂住地的楼下据说有七只猫,并且是野猫。但我只见过六只。不似记忆中的,这里的野猫黑纹的一只,纯黑的一只,白色的四只。每日夕阳将沉,便有爱猫的人在楼宇前摆放猫食。听闻说甚至有人将这些野猫抱去清洁。我初次听到对此是很惊讶的,心里想,这样还算野猫么?但终于还是看到那白如柳絮的猫警惕的望着人的模样。
恩,吃了人家的饭,洗过人家的澡,但野猫却终究还是野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