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时低头笑了笑,斟了杯茶递给温左舟,嗓音清淡:“温叔,请。”
温左舟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笑:“穆锦时,你倒是走上了你爹的老路。只是道不同,我受不起穆大少爷这杯茶。”
穆锦时也不恼,自然地收回了手,很是友好地表态:“温叔,当年我爹所为,的确有悖道义。这么多年耽搁下来,穆温两家积怨深厚,我也是想寻一个机缘,让我们两家重修旧好。”
温左舟眯了眯眼。
穆锦时摩挲着茶杯:“前些日子,穆戎将军班师回朝,天子赏赐丰厚,其中就有一部分榆藏。穆家当机立断将其送还温家。”
“呵,这不过是你裨补阙漏的手段罢了。明人不说暗话,多少年过去才想起这桩旧事,不得不怀疑你居心不良。”
“不瞒您说,穆家这几年内斗得厉害,锦时不才,花了数年心血才勉强维持下去,难免怠慢了您。”
“你的官腔打得可真好。”温左舟起身,“你若有心,再联系我吧。”
沈家酒庄。
薛十九为人豪爽,酒醉后依旧精神饱满,精神矍铄。温忆半杯就能倒。邬惊蛰属于神人,酒过三巡依旧超然脱俗,头发丝都不带乱的。
“邬惊蛰,你说沈式潍是不是吃错药了?他妹妹一哭二闹还没上吊呢就迫不及待地把你逐出沈家了。”
“沈思眠娇蛮任性,她也有这个资本,爹娘宠,哥哥也疼爱。而想我邬惊蛰,不过孤女罢了。如今守着这偌大的酒庄,想来也足够好了。”
惊蛰永远记得爹娘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小惊蛰,你姓邬,你永远有家。
她垂下眼帘,任凭薛十九呼风唤雨。
在沈家待了,大概有八年了。她不愁吃穿,进出也有丫鬟侍候。沈思眠偶尔会欺负她,但她向来风轻云淡,似乎也不放在心里。何况前一阵沈思眠被许给了姜几浔,她乐得追着那姜大少爷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她邬惊蛰来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为了将她逐出,沈思眠甚至闹起了自杀。
原因么,是邬惊蛰这个心狠手辣的孤女恩将仇报要推她入井。
惊蛰回过神来,唤来人将两人搀到楼上住下歇息。
已是一夜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