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才过,但是身边有几位老同学和老友过得不太平,一位母亲因病不治辞世,一位是父亲在吊唁他人的丧礼上突发心梗猝死。还有一位老友是春节都过得不太平,近九十岁的父母双双住院手术,让已经退休的兄妹仨奔波忙碌伺候至今未完,而她八十九的老父亲术后因为各种不适而焦虑不安,整天和子女闹腾,老友原本贤惠温柔的人,也被老父亲折腾得烦躁郁闷,觉得自己也要抑郁得病了,兄妹仨这几个月来过得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老友实在承受不住了,就时不时向我吐槽一下,我也适时动用心理疏导,给予精神支持。
还有一位多年的老友,她先生是身处高位的大领导,仕途一帆风顺,春风得意当了几十年的一把手,也算是本地知名的公众人物,经常看到他出现在各种新闻报道里,她的儿子儿媳也都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上海滩上混得风生水起的精英阶层,原本以为她过得非常幸福安乐,哪知最近请我单独吃饭,却向我倾述了这些年来的痛苦压抑和不幸福,让我听得目瞪口呆,面对她依然从容淡定优雅的言辞,真是恍如一瞬星霜换。她打算离婚,然后独自离开,去寄宿到一位知名画家的学员班集体宿舍去,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沉迷书画艺术。几十年来隐忍和要强的个性,让她从不轻易对人吐露半点心事和人生际遇,也要感谢她的十分信任和推心置腹,我也真诚的给她的状况作了全方位的分析,并且给予几个方面的建议,劝她做点改变,改善夫妻关系。经过多日思考,老友总算打消了离婚的想法,愿意听从我的建议。阿弥陀佛,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说的就是这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也罢了。这两天却有老同学告知和另一位老同学之间的经济纠纷,两个人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各自怒气冲冲,闹得很不愉快,三十年的闺蜜眼看着撕破脸皮要法庭上拔剑相向。缘于她俩的信任,各自向我吐槽对彼此的愤懑,唉!她俩交好的时候,彼此相聚都从来想不到叫我一起,现在彼此有事了,却又双双向我告状。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似乎成了亲友同学同事们的“老娘舅”了,平时开心时候未必想得到我,遇到什么乱七八糟搞不定的事了,尴尬时候却全都想起来了我。我自己有事却又全部帮不到我,全靠自己扛,也庆幸我自己有能力搞得定事情,生活也安排得当,日子才过得安逸洒脱。
但是那两个闹矛盾的老同学让我情不自禁的摇头叹息,上海话所谓好煞忒了,好煞忒了,真正的是好字底下一个煞字啊!好的时候一个可以把几十万钱随便转账给对方,也不要任何字据凭证,让对方老公帮忙炒股,期待搭顺风车捎带着发财,哪知一晃眼几年过去非但没赚钱,还亏得一塌糊涂了。于是,一方需要替孩子买房买车想提钱的时候,一方套着股票没办法给钱,矛盾因此产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实在是听不得看不得这两个老同学一方焦虑急躁,一方无奈愤懑的言行,只能做个和事佬,建议她俩不要急于打官司闹得人尽皆知,而是应该私下心平气和的好好沟通,彼此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那老同学也痛恨自己老公擅作主张接钱入账替人炒股,夫妻俩因此也闹得鸡犬不宁要离婚,日子是过得落魄潦倒极了。
我怀疑自己前世是古佛青灯下吃斋念佛的,否则明明不关我事的事情,我自己又体弱多病的,为什么非强迫症似的愿意耗费心力出手帮忙化解。老公都劝我不要多管闲事,认为这样棘手的事情,中间人是最难做的,往往吃力不讨好,两头不是人。可我偏偏还真的去做了。
一晚上的电话粥,苦口婆心的帮忙分析利弊,终于让老同学从牛角尖里退了出来,她老公也愿意主动联系对方,私下协商解决,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总算劝成了。
唉!明明搁下电话,准备睡觉了,偏偏又大发慈悲,看不得老同学艰难困苦、潦倒落魄却还无助无力的强词夺理,企图维护自己仅存的那一点自尊,我不用看也明白电话那端老同学的那副表情,心一软,重新打她电话,送她老公一个股票技术公式,还费心费力的教了他两小时如何看盘选股,也谈了当前股市行情的总体格局和个人判断,让他重点研究某些票票。这可是我自己潜心研究了十几年的技术,凝聚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血,明明打算不告诉任何人的,连身边至亲都从来不告诉的技术,怎么就心一软给送了出去,唉!但愿她早日脱离苦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