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
2018年7月25日
Dear Semon,
18岁以前 ,回忆的浪潮还未抵达,我很少察觉过往生活的存在。所以常以为存在是一场虚无。
但是当年龄逐渐增长,记忆堆叠到一定程度,就会在某个深夜的梦境,在某个放空灵魂的时刻,探出冰山的一角。
又到了蝉嘶叫的盛夏时节。天却不应蝉的景,多日阴云不散,风雨不定。我撑开轻薄如纸的小白伞抵抗细雨狂风。收伞时,我抻开皱折的伞面,一把绿色的雨伞忽然被浪头冲上记忆的浅滩。
伞的主人是个小男生,名字里有个太阳。小学时代的情愫多么朴素而动人。他坐在你身后,在你的手不经意搭在他的桌上时,用指腹轻轻触碰,让你第一次感受到肾上腺素骤升的脸红心跳。在你忘带学杂费要去恐怖神秘的教务处打电话时,拉起你的手飞奔过去,陪在从不敢犯错的你身边,让你将英雄二字定义为他的模样。你给他传纸条借A4纸,他还没打开就落进纪律委员的手里,被连累扣掉象征小学生名誉的学分,也忍下不气,帮你借来其实无关紧要的A4纸。
我们不言喜欢,用幼稚的行为表达归属与忠诚。年少的夏季收起朦朦的帘幕,他在路上叫住你,塞一把凌乱的绿色天堂雨伞,你也像完成一件神圣的任务般,将它折叠得宛如初见。
年少最动人心的,不过美而不自知。茶蘼花开,正是不畏将来不念过往的年少。
2018.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