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 同心

人物是墨香大大的,后续是自己臆想的

一个大长合集,一万字左右

喜欢的朋友可以看,不喜欢的朋友不强求

综合修改过的,每次改文都要大改一下,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还是希望大家喜欢啦。。。。。。

我还是喜欢你,药石无医。

蓝老先生病了,大概是心病。

乍暖还春,天气还有是些微凉,内室很静,静的连一微风吹过,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令人不寒而栗,这几日侍候蓝老先生的门人女修,都被他草草打发了,蓝老先生固执地想:静思几日,必定可以觉察到问题出在哪里。不论怎样都白白让人抱着自家白菜啃了数日,自己也不明白问题出在何处!

定是魏婴那厮,用了什么手段,忘机自小便是仙门楷模,7岁结丹,让多少世家子弟眼红艳羡,为人处事更是谨遵礼法,行事完满,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如此端方雅正,不染世俗的嫡仙般的存在,却偏偏要死不活得非得插在魏婴那坨牛粪上!必定是魏婴胁迫了忘机!要是这样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蓝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蓝老先生恶狠狠地想道!

日上三竿,正在静室酣睡的魏无羡突然打了两个清脆响亮的喷嚏,不知是不是风太凉。

随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许是这具献舍得来的躯体太弱,又或许是前天夜里被折腾的太狠。

蓝忘机还未踏进静室的门,就听到魏无羡那几个响亮无比的喷嚏,入内一看,只见塌上那人大大咧咧,横七扭八的斜躺在床塌之上,被褥可怜巴巴地被踢蹬在一旁,只着里衣的单薄身躯,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雪白的身躯上遍布青紫的痕迹,还有些许陈旧的印记,不过也看不太出了,此情此景,让人看了都自觉面红耳赤,何况是面皮极薄,又是罪魁祸首的含光君。蓝忘机向来知道,魏婴床品不好,每次出门授课之前,蓝忘机都将他狂放不羁的身姿摆得极为雅正,可不肖片刻,这人又恢复原来的模样。

蓝忘机脚下慌乱,几乎是飘到床塌前,将那人的衣服拢了拢,紧了紧那人的衣领,这才堪堪罩住了那些暧昧不明的青紫痕迹。又把被褥拉过牢牢的盖在那人身上,不知是不是想让自己眼不见为净。

敷在被褥上的手还未收回,就被身下之人牢牢抓住,纤长两手十指交握,撩的蓝忘机面色坨红,心跳不止。

魏无羡被人抓住手习惯性的十指相扣,初初醒来,迷迷瞪瞪的,一睁眼还泛着雾蒙蒙的水汽,看到面前的蓝湛,软着嗓子哑声道:“蓝湛,我好想你呀”。

蓝忘机握住魏无羡的手,骤然抓紧,生生的逼出一层薄汗,连耳尖都被那人激着泛了粉色,却又拿他无甚办法,只得开口:“好好说话。”

魏无羡听着蓝忘机低沉有力地声线,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彻底醒了,想起刚刚对蓝湛说的话,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二人新婚一月有余,还如此粘人,说出去他夷陵老祖不得被别人笑死,尤其是蓝景仪,还不得笑掉大牙。想着,魏无羡看蓝湛的眼神稍稍避了避,开口道:“晨课可还顺遂?”又转念一想,这不是废话吗?含光君出马,怎可能有不顺利的事。更何况景仪这些蓝家小辈那么怕他,岂敢在他的课上插科打诨!

蓝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上微微用了些蛮力,将魏无羡箍在怀里,魏无羡不明情形,被生生拉到一个硬邦紧实的怀里,不免有些吃痛,正要抬头看那人,只见那人声线低沉,口中清冷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在魏无羡纤长有力的脖子上,淡淡道:“你想我时,我在就是了!

虽是刻意压低声音,但魏无羡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也听出了里头蕴藏的真情实意,这个蓝湛呀,还真是,就连说起情话也带着正经模样,虽清冷禁欲但也灼热的让人承受不住。

蓝忘机眼神炙热,盯着魏无羡的目光坦坦荡荡,毫无遮拦,直击心底,想他含光君自幼谨遵礼法,行事作风毫不逾矩,却没想到在魏无羡身上,却收不住了……如今的时光,似是偷来的,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丢了那人。

魏无羡皎洁明亮的眸子,由暗变亮,眼底升腾起一层弱白色的光芒,直至把蓝忘机也笼罩其中,似是再也忍不住,魏无羡扑上去,连啃带咬的覆上那人的唇,生像一头嗷嗷待哺的小狼狗,慌慌张张猛虎扑食一般。

灵活的舌尖轻轻勾勒出那人圆润饱满的唇型,又在唇缝边缘来回厮磨试探,迟迟不肯深入。似是在侦查敌情,又似在刻意撩拨,蓝忘机终是忍不住了,反客为主,大掌轻轻托在魏无羡后脑,像对待绝世珍宝一般,嘴下功夫却毫不留情,冲锋陷阵,步步紧逼,唇舌挑逗好不快活。

“魏前辈,魏前辈 ,啊……”

又是那一天到晚在云深不知处叫叫嚷嚷的蓝景仪,魏无羡心想:是谁说蓝景仪像我的,我可没有这样不合时宜的打扰长辈的清修!该罚!该罚!

蓝忘机和魏无羡旋极分开,坐直身子,以正视听,两人动作极快,却也知早被蓝景仪看了个全面,想他夷陵老祖没脸没皮了两世,如今被小辈全眉全眼看到竞也有些慌乱,转念一想,自己与蓝湛正大光明,又是三拜九叩的道侣,何必像被人捉到偷情一般,妄自慌乱,随即正色,蓝忘机静静整理他的衣襟,把领口大开的衣领收了收,又是一个端方雅正的正人君子,魏无羡眉毛不禁抽了抽,咋看,都像是他欺负了身为嫡仙的蓝湛,明明都是蓝湛欺负他的,天天求饶都不肯放过,想着想着魏无羡不免觉得有些委屈。

蓝忘机似是注意到魏无羡的委屈神情和眼神中的如泣如诉,自觉躲开他的视线,淡定地替自家道侣把衣服整理的服服帖帖,转而问立在一旁不知往哪瞅的蓝景仪:“可有何事”。

蓝景仪纠结地两手都快被自己掰折了,刚刚看见,看见……

哎呀,就是看见那些个景象,吓得撞到了静室的门沿上,云深不知处居室都是实木所制,被他不分轻重的撞了上来,自是脑门红了一片,本来就迷瞪的大脑此刻更是一个字都想不出。

此刻的他怕是预知到自己离抄家规又不远了……

没错,景仪你猜的一点没差,真是个小天才!

魏无羡一个月以来受蓝忘机影响颇深,正所谓近朱者赤,慢悠悠地把床塌整理妥当,踱步到脸红脖子粗的蓝景仪面前,瞅了瞅景仪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道:“景仪,听也听了,看也看了,被看的是我们不是你,你脸红个什么劲!莽莽撞撞,也不看看大人在干什么正经事。”一股脑的把对景仪的怨怼说了个痛快,真真是这孩子,太没眼色,没看他正急色呢吗,看来是平日对景仪太好,连静室都敢随便乱闯。

蓝景仪心中腹诽道:这算是哪门子的正经事!

瞧见蓝景仪,想要辩驳一番却又在蓝忘机的震慑下不得不力忍住的样子,魏无羡有些忍俊不禁,起了想要逗逗他的心思。

“蓝湛,景仪真是闷声干大事呀,一来就差点瞧见一场活春宫,也不知避上一避,看来蓝氏家规还是过于宽松呀。”

魏无羡不说这话还不要紧,这一说话蓝景仪更是吓的哆哆嗦嗦,生怕含光君把他一掌拍出去,抄他个万八千的家规,蓝忘机面上虽勉强看不出,耳垂却赤红的彻底,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跳个不停,手在宽大的衣袖里紧了又紧。眼神飘向身后的魏无羡后,渐渐平复下来。

蓝景仪怕是再多等一秒就窒息了,他终于知道思追为何不来了,他自己还傻乎乎的觉得这是个好差事,谁让他最近视魏无羡为神明呢,觉得诡道术法,是这天底下顶厉害的东西,喜欢魏无羡喜欢的不得了,爱屋及乌,就连他身边的蓝湛都连带的不怎么恐惧了。

那成想,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他是怎么不会改变对含光君的恐惧感了,蓝景仪怕含光君,就像魏无羡怕狗,没得道理。

只生硬的丢了句:“蓝老先生,身体不适,让魏前辈前去替代授课,先生说不必刻意回归正统大道,捡他最拿手的来讲即可。”话毕,连看一眼蓝忘机的勇气也没有,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魏无羡微微扶额,云深不知处,不许无故疾行,这可倒好都小跑起来了!简直是视家规为无物。好是嚣张呀!

魏婴最擅长的就是诡道术法和剑道了,如今拖着莫玄羽孱弱的身躯,金丹尚未修铸,灵力无储存之所,若用起随便,不光耗费心神体力,怕是连一柱香也坚持不了。

叔父此举,难道是……

魏无羡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盯住不放,那人似在等他回应,他讪讪的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蓝忘机,道:“蓝湛,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魏婴,叔父让你前去授诡道术法,你可还愿意?”蓝忘机敛着眸子,静默发问。

魏无羡头脑中似是一道闷雷炸开,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蓝忘机。方才忙着逗弄景仪,确实连正事都没听上两句。这道闷雷在魏无羡心房开出了一朵绚丽无比的并蒂花。似是骤雨初歇,雨过天晴,初生彩虹,大概最让人感动的,就是来自他人的认可了吧,更何况这认可来自一直视诡道术法为虎狼的蓝老先生。被人喊打喊杀,当作邪物避讳了一世,重来一世,得到蓝老先生的认可,心中那团早以泯灭的死灰,施施然又重新卷土重来,获得新生。

魏无羡盯着蓝湛的眼神亮亮的,眼中藏了一滴泪,面上却是春风满面,眉目带笑,“ 蓝湛,你是说,叔父让我去授诡道术法,这……”。

蓝忘机定定的看向魏无羡,坚定启唇:“是”。

静室一片静默无言

只剩下蓝忘机长久的凝视

和魏无羡无声的叹息

蓝湛想,真好,他终于等到了

魏无羡双拳攥的紧紧的,心想

原来这蓝老头,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我嘛,还是挺可爱的一老头!

人心自古便是如此,只容得自己却一丁点都容不下他人。

昔日他夷陵老祖臭名昭著,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世家大族,没落小户,甚至就连山野修士,老少妇孺,都恨不得生扑上去将他挫骨扬灰,试问他魏无羡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是因为救了温情一族?因为公开叫板金光善?还是因为叛逃了养育他数十载的云梦?魏无羡不明白,他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师姐惨死,他坠落乱葬岗百鬼穿身,生魂撕裂,粉身碎骨,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他都死了一次了,这些人究竟想让他偿些什么,直到现在都死缠烂打,不肯放过!

有些想要他死的人,他甚至见都没见过,更不曾得罪。最后温氏一族终是被赶尽杀绝,温情被碎尸万段,只剩下温宁和阿苑孤苦伶仃地留在这个世上,一具凶尸,一个幸存小儿,他们又何曾做错过?人大抵都是如此,只对自己仁慈,却容不得半点别人的不好。

如今蓝老先生让魏无羡前去兰室授课,想必也是一力顶下了来自各方世家大族的问责,指不定那些人在暗处怎么眼巴巴地看魏无羡给蓝家出丑呢,曾经的魏无羡自诩不是纯善之辈,生性又自然洒脱。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出了事有江澄在后给他擦屁股善后,闲来无事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云梦的确再无双杰!他和江澄也很难再有聚首之日。

魏无羡无声苦笑,引得蓝忘机看了他好几眼,只好摆手示意他无事,他也知年少时的自负,也致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今时过境迁,少年心性不再,蓝家如此待他,他自是不能让人生生揪了错处,给蓝家载面,看来是得好好擦亮眼睛,看看现如今的这些人了。

蓝忘机紧紧握住魏无羡的手,眼睑微收,似是洞穿了那人心中所想,稍稍定了片刻,轻启朱唇:“无需多虑,只需做你自己!”

魏无羡岂非不知,蓝湛只是为了求他宽心,想他所想,做他所做罢了。只是他心中暗想:喂,蓝湛,你要把我宠的没边了,人家可不是街头巷角只会洗衣带娃的妇人!受委屈只知道与男人诉说。要是真的被当作妇人宠,不如就让蓝家那帮小辈笑死算了,说他夷陵老祖魏无羡现如今只知道躲在蓝忘机的背后。

魏无羡脸上兜起一抹大大的微笑,眉眼弯弯,就连唇边梨涡都沁着迷醉的笑,这般纯良无害的模样,(呃,干吗这样到处发情)让枕边人都生生看痴了。真是骚而不娘啊!

蓝湛蓦地一甩衣袖,重重关住静室的门,将人一把搂过,夺过手腕,按在门上,唇就这么覆了上去,魏无羡呜呜咽咽,似是有什么话没来得及说,就被堵了回去,魏无羡气结,挣扎了片刻,怎么也动弹不得,蓝二哥哥的手劲可真是大,很不雅正的好吗,那这样干脆享受好了。刚放松下来,口型微张,蓝忘机趁机就探了进去,唇舌毫不留情的在魏无羡唇上肆意流连,夺取津液,直逼的那人呼吸不畅,最后重重咬了下怀中人的下唇才肯罢休。魏无羡向来都只是逞逞嘴上功夫,虽是春宫图本看的多吧,实际也不如蓝忘机这个自由发挥派,毕竟春宫图本不教人怎的亲吻,差评差评,蓝忘机自小家规甚严,端方雅正,自是别人给他他都不会去看上一眼,耐不住某人会撩,天天撩的他脸红心跳才肯罢休。自然也就颇得技巧。

“含光君,好生厉害,自学成才,魏婴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呀……看来是时候得向怀桑兄取取经了……”。

嗯唔嗯唔唔唔唔唔……

蓝忘机听不得这些胡言乱语的浑话,只得再次将那人的嘴再度堵住,让自己的耳根暂时清净下来,温度降下来……

二人胡闹片刻,终是想起正事,所幸蓝景仪提前通报,并没有误了时辰,魏无羡捂着被吻的鲜红欲烂的唇瓣,无声的控诉的立在身侧衣衫妥帖如故,一脸禁欲,灼灼其华的蓝湛。自己险些被吻的喘不过气,如今四肢发软,腰肢无力,怎得去给那帮孩子授课嘛

蓝忘机将魏无羡从门板处捞了回来,整了整那人衣衫,捋平褶皱,将人扶正,道:“我陪你去。”

“好。”魏无羡爽朗发声,他的蓝湛自是对

什么都无比透彻。

如今正值初春,云深不知处,地处深山老林,万年古木遮阴庇护,海拔极高,夏天温度可人,谈及初春就有些微凉了,有些角角落落还有积雪未化,打扫厅堂的门人,远远地就看到,一抹黑色衣衫红色腰封的身影和一抹蓝白色衣衫头戴卷云抹额的身影,并肩缓缓从巷道向兰室走来,行走间衣秧翻飞,美哉美哉,生生让打扫的门生看呆了。两人一样的身姿焯约,眉目如画,仿佛还是十几年前一同在蓝氏听学时,无忧无虑的肆恣少年。

“蓝湛,就到这吧”。离兰室几步之遥,魏无羡讨好的扯了扯身侧人的衣袖,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直直的凝视着那人,眼神坚定。

毕竟有些事情,别人替代不了。

蓝忘机侧过身来,默默开口:“我在静室等你。”言语依旧清冷,眉间却融着化也化不开的柔情。

“好”。魏无羡抬脚向兰室走去,只一手往后重重挥了挥。

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在夷陵,双手托着阿苑,头都不回直直往乱葬岗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我偏要一条路走到黑”的不羁少年。

只是,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魏无羡倒背着手,慢悠悠的晃进兰室。若不看容貌,身形,这倒背手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极了蓝启仁老前辈的模样,不知道魏无羡是不是到蓝老前辈那偷师了。

“魏前辈,你可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许久了!”景仪一手撑着书案,一面兴奋地挥手跟魏无羡打招呼,仿佛刚才在静室前窘迫到连话都说不清的是另一个人。

金凌在一旁偷偷看了魏无羡好一会,才默默出声怼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们可没等。”

蓝景仪哪里是吃气的人,当机立断地回怼道:“大小姐,难道刚才一次一次问我魏前辈怎么还没来的不是你吗,真是马后炮!”

“好了好了,至于吗你们。”打架斗殴处理协会主席蓝思追终于找到空子发言

魏无羡被金凌,景仪逗的几乎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走到案前,正欲坐下,只听的堂下有人恨恨发声:“这夷陵老祖果真是没规矩的很,怪不得江宗主将他逐出宗门。”

又有人低声附和:“是呀,让我们好等!”

“这蓝氏的人是都魔障了吗,一个一个被魏无羡迷的团团转。”

“连授课都让他替代,也不看看他配吗!”

“真不知道含光君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还是被人强行献舍,要不怎会看上这人”。

“别说了,他们都是一类人,我们又得罪不起。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魏无羡本想再听下去,只是听到他们因为自己对蓝湛的不屑,心里特别不舒服,正筹备着发声压制,却只能听见嗯嗯呀呀的声音,蓝湛不在,想必是蓝家的两个小辈对吵吵的厉害的几个使用了禁言术。

蓝景仪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此刻授课时钟未响,魏前辈未曾来迟,你们何苦咄咄逼人,没人逼你们坐这等,你不想等可以走呀,也没人逼着你们在这听,不想听赶紧收拾铺盖回家,赶紧还我们姑苏蓝氏一片安宁吧”。

蓝思追似是怕事情闹大,连忙对景仪说:“清者自清,景仪无需多言。”

讲堂中挑事那人似乎坐不住了,生怕苗头就被这么按下:“姑苏蓝氏就是如此,说不过了就只会用禁言术,真是可笑至极。”

“易祭辰,不愧是当了宗门嫡子,言语间底气十足呀!”

金凌狠狠发声。

易祭辰是汝南易氏家主易为春的儿子,这几年好不容易从小家族慢慢发展壮大有了些话语权,这次走了多层关系,才得以来云深不知处求学。此刻的他,自是也知道不能得罪金小宗主金凌。便默默坐回了身子,不再发声。

只是这吊稍眼的样貌确是像极了一人,是谁呢?魏无羡头都疼了,姓易?又是汝南易氏?难道是易为春的儿子!就是那个第二次在乱葬岗上,说他魏无羡把他害残疾的那个!怪不得,怪不得,难怪是一家人,一样的无理取闹,疯狗似得乱咬人,魏无羡无奈苦笑,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说他可以,只是带上蓝湛,他魏无羡就得与其辩论一二了。

罢了罢了,看到蓝思追关切的眼神,魏无羡始终没说出口,要是蓝湛在这,也会让他不必理会的吧,毕竟狗咬你一口,你也不能再反咬回去。

魏无羡双膝一盘,苦涩一笑,坐定,不理会其他杂音,毕竟不能因为一些与他无甚关系人的话,他就要死要活,否定所有的善意。重活两世,他再看不开些,未免就活倒回去了。

短短一堂课下来,堂内听学众世家子弟看魏无羡的眼神几乎是变了又变。由不屑到惊艳再到钦佩,,蓝景仪左摇右晃地仔仔细细观察众人看魏无羡眼神,不出所料,众人眼中投射出的皆是敬佩之色,刚才出言羞辱魏无羡的几个听学子弟脸上难免挂不住,一会青一会紫的,煞是好看。

易氏没脸没皮地加塞才得以到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易祭辰,像被下了降头,垂头耷拉脑,头都快埋在桌子底下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被人用实力证明碾压肯定心里不服气的紧,毕竟刚才是他先出口带头辱骂,此刻恐慌到不敢看兰室中众人的眼神。

蓝景仪看到众人的神情别提多得意了,脖子一仰,眉毛一挑,小嘴一撇。好似在说:都说信我的没错吧,魏前辈就是很厉害。我蓝景仪怎么可能会看错人。

坐在蓝景仪后面的金阐,似忍无可忍一般,狠狠的踹了一下他,只是景仪太过于陶醉,只回过头讶异的看了金阐一眼,同时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回过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魏无羡看去了。

而坐在思追后方的金凌,手里细细摩挲着衣袖上金星雪浪的牡丹家纹,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概他早就在心底把魏无羡当作江澄一般的存在供奉着了吧,或许是碍于面子从没有说出口,又故作讨厌他的模样,可能也是为了吸引魏无羡的注意罢了。母亲拼尽全力拿命去换的人,他又怎么舍得去恨。

不得不说,魏无羡上的这堂课,着实精彩,不同于蓝家枯燥乏味,平铺直述的讲学方式,为了方便听学子弟的理解,他的讲学会掺杂一些诙谐幽默的趣味小故事加以辅证,听时尽兴,听后发人深省。并且有的放矢的对他们平时遇到的疑难杂症进行讲解,针对个人材质问题,提出多种解决办法,供他们选用,而不是限制在条条框框里,对于对错问题也没有过分深究。这堂课犹如头脑风暴,可谓酣畅淋漓!

魏无羡授完课就接近午时了,今晨因急于到兰室讲学,连蓝忘机给他温在食盒里的粥都没喝,现如今

饥肠辘辘,许久未经投食的肚子,早就敲锣打鼓的卖命咆哮起来。

想起蓝忘机还在静室等他,魏无羡步伐不禁加快,几个时辰未见,他还真是有些想他了。不知他是在抚琴还是在修书,总之他想,快点,再快点,只要能见到他。

静室内,焚着香,只淡淡的香味,却令人神往,抚琴的那人,仿佛沉迷琴道,人琴合一,与外界隔绝。只是那时不时看向门口的目光,和微微颤抖的手指,诉说着此时他并不平静的心。

“蓝湛,蓝湛,我回来了……,咦,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香?”

魏无羡大大咧咧的拿陈情把静室门随便顶开,就抬腿迈了进去,只是抬腿幅度太大,又撕扯到了个不可言明的地方,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在一旁叫唤。

“是有什么隐疾犯了,可是恶诅痕?”蓝忘机放下手中的琴,忙不迭的来到魏无羡身边,一手托住他的后腰,一手稳固住那人的身型,语气既急迫又担忧。叫那人的头低低的垂着,蓝忘机慌忙用手去摆正他的脸,指尖还未碰到。

那人就在怀里,抑制不住的朗声大笑起来,“蓝湛,你也太好骗了,魏无羡扭头笑意盈盈的看向蓝湛,眼角还因为猖狂大笑逼出了一滴眼泪,“一点也不好玩。”逗完蓝忘机,魏无羡心满意足从他身上起来,往室内走去。

蓝忘机无奈摇头,在背后淡淡地用只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要我如何?” 只是因为是他,他才如此失控般地担忧。他怕是再也不想体验那13年,无数个晨起与昼夜,日日度日如年,仿若行尸走肉,每次晨起都在痛恨自己为何不能一直睡着,一直睡着,若不醒来,这样他就感受不到撕裂般的心痛了。

他从来都不信什么因果轮回,唯有他,让他坚信万物有道法,世事有轮回。魏婴会回来,也一定会回来。所以他一直一直等着,一直一直抚琴问灵,还好,他的魏婴,终是回来了,纵使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是他的魏婴呀,13年问灵,皆无果的魏婴。如今得偿所愿,他自是把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捧在心尖,把他当作易碰易磕的传世珍宝,呵护着,他怕是,再也不想失去他一次了。

魏无羡步入内室脱去外衫,出来见蓝忘机还在门口呆呆的站着,心想:这个小古板,在偷偷想着什么呢,不会这么快就厌倦了自己,想那家姑娘呢吧,好啊,这个蓝湛!

魏无羡大步向前,迈到蓝忘机跟前,本想大力挥手让他回神,最后却只轻轻唤到:“蓝湛,怎么了?想什么呢?”

蓝忘机并未答话,只是轻轻将魏无羡,拢入怀中,紧紧的抱着,魏无羡心中已然明了:蓝湛怕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也怪自己太混账,闲来无事,作弄他做甚,让他难受好半天,想来想去得出一个自己真不是人的结论。

魏无羡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蓝忘机的脊背,像是顺毛一般,口中轻轻安慰到:“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很好,你也很好,这便是最好。”

良久,魏无羡感觉时间仿佛都凝结住了,只着中衣的他感到右肩一片濡湿,他不敢也不能抬头去看那人,他怕下一刻连自己都溃不成军,果然,舒坦的日子过多了,连人都飘飘然,他忘了自己的从前,只那人替他一笔一笔记的清楚。那引起濡湿的泪,一颗一颗地砸到魏无羡心上,引起阵阵凌迟的苦痛。

只一瞬,下一刻魏无羡便轻轻将蓝忘机扶正道:“蓝湛,越活越倒回去不是,我就在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了,这辈子便是你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你若不放心,就拿抹额拴住我,实在不行就拿捆仙锁牢牢的捆住我,这样你可放心?”

雄嚣嚣气昂昂的说了一通,魏无羡的肚子也像宣誓一般唱起大戏来,蓝忘机也终是抬起头,忍俊不禁的看着魏无羡,这人怎的连哭,都不让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罢了罢了,他饿了,也到时间该用午膳了。

蓝忘机拉着魏无羡走到案前,打开一直用纯蓝灵力温着的食盒,普一打开,浓浓的饭香扑面而来,一盘盘缀满鲜红辣椒菜品猝不及防地映入魏无羡眼中,让魏无羡的心又结结实实的又软了一把。奈何本是多情风流人,这辈子也只能牢牢拴在蓝忘机身上了。

魏无羡不用猜,就知道是蓝湛做的,这云深不知处的厨子是段段不可能做带辣椒的菜的,姑苏人口轻,喜食清淡,讲究健康,就连榆树皮这类根茎类植物都要吃上一吃,还施施然大言不惭说是可以提高功法,话说,吃树皮就能提高功法,怕不是世上的树皮都会被啃光。停下了心里一连串的腹诽,他便拉蓝忘机一同用午膳了,相顾无言,倒不是没话说,只是蓝湛不喜欢在用膳时多作言语,他可是一直信奉食不言,寝不语,只是现在有且只能坚持下来一个了。

菜品很好吃,是蓝湛经常做的味道,魏无羡吃了许多,只是见蓝湛并没有动几下筷子,顿时有些心疼,还不是蓝景仪那帮熊孩子,他曾经在云深不知处后山辟了一块地,专门种着含光君喜食的白菜,西瓜,萝卜等瓜果蔬菜,成熟后魏无羡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蓝景仪不知道从何处打探来的小道消息,(魏无羡也确定从没碎嘴说漏过),老巢就让人家端了个干净,连瓜秧都被扯的生生断了。

自此魏无羡断了在云深种菜养家的念想,毕竟蓝景仪这孩子比当年的他还要作,也不知这4000多条家规是怎的回事,连个毛孩子都管不住。愁眉苦脸深觉家规不管用的魏无羡大概忘了自己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一提到3000条家规时的苦大仇深。

那时,听他抱怨了半天,蓝湛只静静地说:“无妨,再种即可。”到现在基本都是蓝湛打理,而魏无羡天天忙看菜,看瓜,看住秧,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被那帮熊孩子,撸了个净,世人若知他夷陵老祖魏无羡,如今竟成了看瓜守菜的农户,也怕是会笑掉大牙吧。

二人用过午膳,稍坐片刻,齐齐睡去。最近也的确是累了,蓝忘机睡了许久,醒来时,一摸外侧床塌,早就凉了个透彻。

正讶异魏婴去哪时,魏无羡火烧眉毛的回来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连头发都生生燎掉了一缕。蓝忘机看他时,魏婴正用湿毛巾细细擦拭着自己灰头土面的脸,还时不时扭头去看蓝忘机,生怕蓝忘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只是他不知道,蓝忘机早就看见了,也终于可以体会到他口中那个做膳能将锅底烧穿的境界是真实存在的。浑身脏不兮兮的,满身灶灰,不是又把锅烧炸了,也没别的可能了。

只是蓝忘机永远不会知道,他喝的膳汤自此之后都是魏无羡烧炸几个锅底后,精心熬制出来的。

春天接近尾声,谷雨时节也便到了。传闻蓝老先生缠绵病榻半月有余,如今也终于好了个利利索索。在此期间含光君和魏无羡只来过3次,让蓝启仁顿时觉得自家白菜真真是被便宜贱卖还乖乖给人数钱呢!连叔父的病也不怎么关心了,叔父得病,不应该久侍病榻吗?就连魏婴也应该塌前伺候,怎的到了蓝家还这么不知礼数,全然忘了自己不承认魏无羡这档子事了。

就这样,心结郁结在此,不免蓝忘机和魏无羡每次来,蓝启仁的病都会加重,二人知道了之后便没再来轻易叨扰过。想着让叔父,安心养病,就不便再来打扰。

蓝启仁不再想那几个不肖子孙,唤来门人,将给他诊断的医者请来,想要好好酬谢他,岂料那医者竟说:“鄙人,只单单开了张药方,随后魏公子便拿走了,这几天的补药怕是魏公子亲自熬的。”

蓝启仁顿时不再言语,虎躯一震,心想:(这魏婴莫不是香毒死我,哈哈,来个玩笑。羡羡哪里可能这么坏)

这魏婴,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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