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天空里,有些话给你

爸爸:

2月9日,大年初二,你停下了脚步,而我们却渐行渐远。你是那个最疼我的人,我是你最后托付的人,我手上,你最后的温度不曾散释,我心里,你最后的话语萦绕未消。平日里,你好象仍然未曾远去,总觉的哪天我迈进家门,还能尝到你做的饭菜,我还会劝劝你少喝酒、少放油;而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总觉的自己距离你更近了,几次在航班上泪流满面地回想和你在一起的点滴往事,从幼年的兔子和鹅,一直到高考时晚饭,再到五年前我从移动离职时你的话……这些,你也都不曾忘记,对么?

你离去已过百天,你最疼的屹长大了,学了新知识,学得更有自我意识了,偶尔骗骗我,把我气得半死,和我小时候一样;你那时候对我很宽容的,我们也会好好地爱他、引导他的。他偶尔也会不经意间提到你,但不会多说,他对你可能也无法释怀,你走了,这个小家伙一定很不开心。可爱的小诺诺也从刚两岁长到快两岁半了,不知道是不是感应,你发病前一天坚持想去接我和诺诺,那次没让你去,没想到就阴阳两隔了,而你离开的那天,小诺诺也高烧不退,痛苦之极;如今,她越来越懂事了,她出乎预料地不肯忘记你,你刚走那几天,她会指着很多东西说“是爷爷的”,而到最近,她还会提起“爷爷怎么不来啊,让爷爷也一起来吧”,“爷爷做菜好吃,让爷爷回来给我做菜吧”,每每引得妈妈潸然泪下。我曾经感伤“爱也会被遗忘”,有的时候却也想,遗忘可能也是对生者的保护,如果诺诺真能快点遗忘,妈妈可能也没这么伤心吧。

说到妈妈,她还没有适应没有你的生活,没有你来给她拿主意,她似乎越来越不知道该走向哪里,我告诉她,她还可以有大约25年有质量的晚年生活,25年可以让一个婴儿成长到研究生毕业,可以和以往完全不同,可以活出更多精彩。我不知道她能听进去多少,她原来太依赖你来思考了,她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思想注入,不过我会尽力的,愿天空里的你也能帮助她度过难关。

你走了,我也一夜长大,从前我在你的家庭里,营造我的小家庭,如今我也在家族里,试着和其他长辈们沟通,你离去的痛,和追加上的更多责任,让我更明白人生。我知道要关爱我的家庭,要关照妈妈,也要爱护自己。我会更加自律地生活,因为失去你的痛苦,让我知道,不要让爱我的人再那么早承受这份痛,相信我,我会尽力爱护你爱的人的。

飞机已经飞过中欧,快要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快要和你告别了,我想和你分享一段最近注意到的《爱丽丝梦游仙境2》的台词:

曾经以为时间是个小偷,将我们拥有的一切都偷走,从不曾给我们机会。但我们错了,她总是先给予再拿走,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馈赠;时间教你接受一切,爱的人就在身边,请珍惜。

你曾经和我一起相处过三十五年,为我付出过三十五年,一起快乐地度过了三十五年,我们一起走过乡间小道也一起飞在过蓝天之中,你自己在一直打拼,也鼓励我勇敢闯荡,如今你离开我了,我在你的注视下渐行渐远,我会把你一直放在心底,永远珍藏着那充满父爱的一分一秒。

再见,爱你,虽然这句话你没有亲耳听到让我觉得有点遗憾。

儿 旭
2016年6月7日于英航BA38航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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