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放完国庆假期,我在学校住,下午回到学校,要上晚自习。
自习中,不知道是谁提议去滑旱冰。然后……然后……我们班和理科班呼呼啦啦跑了将近二十个人出来。出来后直奔旱冰场,去的人多,像包了场一样,在里面肆无忌惮地疯。
痛痛快快玩了几个小时,一看时间,学校应该是已经锁门了。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同意去网吧包夜。
就这样我们又浩浩荡荡去了网吧,高中的男生是充满保护欲的,他们就安排男生和女生交叉坐,以防女生被欺负。
那个年代,女生去包夜就是看电视剧,男生一般都是组团打CS。
凌晨三点左右,网吧的大门突然打开,灯也全部亮了。
一群号称教育局的人来检查,把所有像学生模样的人都赶了出去。我们都在辩驳,说我们已经工作了,可是脸上的稚气和那个不太有逻辑的谎话把我们出卖。
就这样,一群人大半夜的从网吧出来了。新疆十月份的夜晚已经很冷,出来以后不由得裹紧衣服。
那个时间已经找不到还开门的宾馆,当然,也没有那么多钱去住。
因为面子,大家默契十足,都默默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到学校大门口,没有人敢去喊门卫开门。
但是因为实在太冷了,有几个男生还是冒险跳墙进去,然后爬树上一楼的阳台,再从阳台爬上二楼,回到宿舍。我们就看着人家进去了,无奈没有这种体能,只能放弃。
他们进去以后,我们剩下有十一二个人,彼此对望,无人说话。
突然,有一个人提议去学校隔壁的公园坐着。反正也没有其他的好方法,就往公园走去。
说是一个公园,其实就是一个三叉路口的夹角空地,里面种了很多松柏树,加上一个弧形的走廊。
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圈,找了一个由几棵松树围成的圆圈就钻进去了。大家互相挨着,希望背后的树可以挡风,那一刻是标准的抱团取暖。
凌晨四五点钟,开始下霜,又困又冷。一直搓手跺脚也没用,痛苦指数不断攀升。
忍不了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撇树枝来烤火。因为随时都有巡逻车经过,烤火是不敢有大火苗儿的,一群人紧紧的围成一个圈,小小的火焰上方晃动着十几双手。
以前只是听家里老人说过,辽天地里烤火一边热,这种冰火两重天不好受,那一晚真的是体会到了。
为了缓解这种痛苦,大家就轮流面对面和背对背蹲着,留一个人招呼着火堆儿不要灭了。
当感觉痛苦的时候,时间也像静止了一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熬到早上七点多。撇的树枝烧完了,脚也已经麻的毫无知觉,裹了又裹,还是冷的像没穿衣服似得。
于是,我们踩灭小火堆儿,去旁边的三角地市场看看有没有开门的店面。
冬天的七点多对于新疆来说还很早,市场一片漆黑,大家就围着市场一圈一圈转,随时准备进入任何一家开门的店面。
终于,丁记牛肉面开门了,一帮人像土匪进村一样冲进店里。老板喊着,喂……还没营业、还没营业呢……要等一会儿才行。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先进去再说。
小小的店面被我们挤满了,个个都趴倒在桌子上开始睡觉。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个人给老板说一人一碗面。
我是被牛肉汤的香味唤醒的,然后吃了一碗此生最美味的牛肉面。我记得我是把汤也喝干净了,到现在我都能想起那个味儿。
去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家的牛肉面,到现在也没再吃到那么香的面。甚至是看起很正宗的38块钱一碗的也不咋地,而当年的那碗是2块钱。
大晚上的睡不着,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想吃牛肉面的念头。
11年了,不知道丁记还开着没?只是当年一起吃面的同学现在几乎都没有联系了。如果还有机会回到阿克苏,一定会去吃一碗。青春的味道里,有这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