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国右军主将夏娃恋月来到悠悠国,求见国主悠悠狼,请女皇摒退左右。女皇道:“你当年跟着风行者小空叛逃,如今还敢来见朕?”夏娃恋月道:“臣有一计,可以吞并白浪国。小狐仙说得好,成大事者,不计私仇,以大局为重,君主不需要有才能,只要唯才是举、善于重用人才就能成大业。若有象尾生那样为守信宁愿被淹死的人,对陛下来说又有何用?”女皇道:“你在青丘国任右军主将,不很好吗?我悠悠国还是青丘国保护国,你怎么反来投奔朕?”夏娃恋月道:“在青丘国受制于烟霞浪子,哪有我出头之日?陛下若只想屈居于荒漠之中,那么臣告退了。”女皇道:“两国食言,说帮朕复国,却让朕居于荒漠之中,朕不甘心,日思夜想复国,若卿能助朕吞并白浪国,以卿为大将军。”夏娃恋月道:“我曾在白浪国为大将军,熟知白浪国底细。大将军焦小桥才能远在我之上,若陛下能假装下诏诛焦小桥,逼她投降白浪国,她必能为白浪国大将军。到那时里应外合,即可吞并白浪国。”
女皇召见焦小桥,说出夏娃恋月的计划。焦小桥大惊,道:“白浪国怎么可能相信我?夏娃恋月挤走我,是想要夺大将军之位啊,臣只担心他会危害陛下。”女皇道:“朕并不信任夏娃恋月,朕信任的人只有你,但为了复国大计,不得不利用他。朕相信你一定能当上白浪国大将军,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
焦小桥无奈,只得来到白浪国,白浪国明皇并不信任焦小桥,封她为悠悠将军,派心腹严密监视。
小狐仙求见明皇,请明皇摒退左右。明皇道:“焦小桥不肯投降穆陵国,又怎么可能投降朕?此必诈降。”小狐仙道:“夏娃恋月挤走焦小桥,野心不小啊,若让他得志,白浪国危矣。陛下何不将计就计?在白浪国西北,匈奴后裔部落强盛,他们擅长弓马骑射,逐水草而居,经常侵扰中原各国边关,掳掠美女、抢劫财宝。陛下可遣使联合青丘国等国,联兵深入草原,消灭匈奴主力,让他们不敢再犯我中原各国。陛下假装听信大将军囿彻上林贪赃枉法的谗言,欲诛上林,让上林用狐皮面具易容逃到焦小桥营帐中。”小狐仙拿出狐皮面具,道:“陛下可诏告天下,不论是谁,军功最大者,封为大将军。以焦小桥的才能,必为大将军。等到时机成熟,让上林诱使焦小桥攻下京城,陛下提前逃走。焦小桥必然会飞鸽传书让女皇诏令大军前来,陛下可密令各地将士只许败、不许胜,诱敌深入形成合围之势,请君入瓮、关门打狐。到那时就可以断敌退路、断敌粮道,乱敌军心,趁机吞并悠悠国。”明皇准奏,依计而行。
小狐仙找到同窗好友囿彻上林,说出自己的计划。小狐仙道:“上林,若悠悠国兵败,焦小桥无法再待在白浪国,可她若回悠悠国,只怕夏娃恋月早布下杀手,只等她入境了。夏娃恋月是不可能让她回国争大将军之位的。上林,你能保证焦小桥的安全吗?你能派心腹将领护卫焦小桥到沂山深处吗?焦小桥若有个好歹,耕农哥会和狐宝宝反目成仇的。”上林道:“我与焦小桥是同类人,各为其主,只知忠君爱国,不知其他。为报皇上知遇之恩,万死不辞。上林一定会护卫焦小桥的。”小狐仙道:“明皇若知,定会怪罪,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上林还敢救她吗?”上林道:“上林以性命担保,定不负所托。”
焦小桥得囿彻上林相助,当上白浪国大将军,攻下京城,飞鸽传书,悠悠国女皇闻讯大喜,诏令大将军夏娃恋月率军攻打白浪国。夏娃恋月疑虑,只率军驻守边境,名为接应,派部将率军攻打白浪国。白浪国国中谣言四起,都说明皇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各地将领不战而逃。悠悠国众将士争先追击,抢着立功。
囿彻上林率军将悠悠国众将士合围,悠悠国军心大乱。上林道:“悠悠国众将士听着,要么死,要么降,缴械不杀。”悠悠国众将士或死或降,全军覆没。
囿彻上林派心腹将领率军护着焦小桥逃到沂山深处,焦小桥对那将领道:“我只担心女皇陛下,只怕夏娃恋月会趁乱危害皇上,你去帮我问下小狐仙,有什么办法救皇上?小狐仙也不愿夏娃恋月得志吧?”那将领令手下士兵回去问计。
夏娃恋月探听到败报,策马赶到青丘国京城,求见青丘国国主。夏娃恋月道:“悠悠国是青丘国保护国,若陛下见死不救,岂不要被天下人耻笑?笑陛下怕白浪国,不敢救。若白浪国吞并悠悠国,势力越发强大,只怕会危及青丘国吧?只有保住悠悠国,才对青丘国有利啊,悠悠国不亡,青丘国才能收到源源不断的贡品。”青丘国国主诏令中军主将烟霞浪子率军驻守在悠悠国边境,护卫悠悠国。
囿彻上林见烟霞浪子一军,不敢攻,引军回国。
悠悠国大将军夏娃恋月召集所有阵亡将士家属,道:“你们想不想为你们的亲人报仇?”众人跪伏在地,道:“请大将军为我们报仇。”夏娃恋月道:“小狐仙使诡计害我悠悠国全军覆没,能刺杀小狐仙的只有农夫,农夫将军武功盖世,一定能为大家报仇。”
夏娃恋月派将士护送众人来到穆陵山农夫的住处,众人跪伏在穆陵国中军主将农夫面前,道:“穆陵国百姓纷纷传颂:国有农夫,百姓无忧。农夫将军义薄云天,为救百姓,不惧一死。我悠悠国百姓久闻将军大名,都非常敬重仰慕将军,请将军为我们报仇。我们的家人中了小狐仙的诡计,都战死沙场了啊。”农夫扶起众人,道:“我一定为大家报仇。”
农夫手提宝剑,来到白浪国京城,找到小狐仙。农夫用剑指着小狐仙,道:“狐宝宝,你知道耕农哥有多伤心绝望吗?耕农哥已经无处可去了啊。悠悠国百姓要我为他们报仇,你为了功名,害死了多少人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耕农哥已经答应为他们报仇了,耕农哥也只有一死相陪了。”小狐仙闭上眼睛,道:“能死在耕农哥的剑下,狐宝宝心甘情愿。”农夫举剑刺向小狐仙,白浪国大将军囿彻上林赶到,用剑格开农夫的剑,上林道:“歼灭悠悠国将士的,是我,农夫将军要杀狐宝宝,就先杀了我。悠悠国攻打我白浪国,难道要我白浪国众将士引颈就戮吗?战场之上,生死博杀,哪能容得半点手下留情?农夫将军还讲不讲道理?悲天悯人,不适合当将军。悠悠国与穆陵国是敌国,有解不开的国仇家恨,农夫将军帮敌国杀自己国家的谋士,是爱国还是背叛自己的国家?是非对错,谁又能说得清?”农夫踉跄离去,叹道:“这残酷的战争啊,多少冤魂啊,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悠悠国百姓?我该去哪里啊?”小狐仙跪伏在地,痛哭道:“耕农哥只剩下伤心绝望,狐宝宝也只剩下伤心绝望,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穆陵国中军主将农夫不知不觉来到白浪国的战场上,山脚下全是没有石碑的荒冢,里面埋着悠悠国的无名将士。农夫听到哭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跪在坟前哭,用双手去挖坟。农夫上前道:“小妹妹,你怎么了?”小女孩哭道:“我的哥哥是悠悠国的士兵,听说战死在这里了,我来找他。”农夫道:“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他吧?也许他还活着,也许他投降了白浪国。”小女孩道:“我叫纪修兰,我哥哥叫纪成子。穆陵国攻陷悠悠国,我们和父母失散了,也不知父母流落到哪里去了。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哥哥又被征兵,不见了。听说害我悠悠国国破家亡的是小狐仙,我要找她报仇。”农夫全身一震,只觉得心痛,手抚着胸口,道:“几年前,悠悠国和穆陵国连年争战,两国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和小狐仙的家族中,有很多人战死沙场,我们又该找谁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悠悠国之所以亡国,是因为君臣之间互相猜疑,不能全怪小狐仙。小妹妹,我带你去找焦小桥,跟着她,你会成长为堂堂正正的将军。只应以保家卫国为念,不应责怪敌军谋臣武将。”
农夫带着纪修兰来到沂山焦小桥住处,焦小桥惊喜地道:“农夫哥哥,你来了啊。这个小孩子是谁?”纪修兰脸色大变,对着农夫道:“大哥哥,你就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农夫?大家都请你帮忙报仇杀小狐仙吧?”农夫面露愧色,道:“不敢当英雄二字,杀小狐仙,我下不了手啊。我去帮你找你哥哥的下落,回来再说。”
农夫来到白浪国大将军囿彻上林营帐中,说明来意。囿彻上林召集所有悠悠国投降将士,道:“纪修兰找她哥哥纪成子,你们当中有谁认识纪成子的?”一士兵走上前来,拿着一块玉佩道:“当日全军被围,我们请求投降,我的好友纪成子临死时让我将玉佩转交给他妹妹,他让我对他妹妹说,他宁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从小到大,他都是妹妹眼中的英雄好汉,他不能认怂。”
农夫拿着玉佩回到沂山,将玉佩交给纪修兰,纪修兰撕心裂肺地哭道:“哥哥。”过了一会儿,纪修兰对着农夫道:“大哥哥,攻陷悠悠国,你是不是参与其中?”农夫道:“一言难尽,很多年前,我就率军攻打悠悠国,我有罪责。那时,我只想着保家卫国。”纪修兰从袖里掏出匕首,用身子撞向农夫。焦小桥在纪修兰背后,见状大惊失色,举剑刺向纪修兰。农夫用剑格开焦小桥的剑,道:“她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能伤害她。”
焦小桥将纪修兰推开,令手下将士将纪修兰按住,令军医帮农夫包扎伤口。农夫腹部的血汩汩流了出来,他手按住腹部,道:“小妹妹,你知道吗?当时出于本能,我想用力推开你。可是转念一想,又怕误伤到你,不敢用力。我下不了手杀她,就让我来为她赎罪吧。”纪修兰哭道:“(悠悠国)大将军夏娃恋月派将士妆扮成百姓暗中护送我来白浪国的,他说农夫参与亡我悠悠国,除掉农夫,就可以除掉小狐仙了。只有小孩子才能除掉农夫,农夫是不会防备一个小孩子的。”农夫道:“小妹妹,你的哥哥是英雄好汉,他没有对你说过吗?不能暗箭伤人,暗箭伤人,不是英雄好汉。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决斗。我后悔当年从军,在战场上不能心慈手软,心慈手软就只能是死路一条。如今想来,敌军将士也多半是迫于无奈。两国之间,有着解不开的国仇家恨,不能归罪个人啊。”纪修兰哭道:“大哥哥,我错了,大哥哥这么善良,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我不应该伤害大哥哥的。”
焦小桥令将士将纪修兰软禁在军营中,她来到穆陵关,向穆陵国大王爷梁木东要了一枚续命丹,赶回沂山,将续命丹用水灌农夫服下,农夫悠悠醒转。
在白浪国京城,小狐仙只觉得腹部剑刺一样的疼痛,心慌意乱,来到囿彻上林的府上,跪伏在地,哭道:“上林,放我出城吧?我只觉得腹痛,我和耕农哥是有心灵感应的,我担心他出事了,我要找他去。”囿彻上林为难地道:“明皇有令,不管是谁,放小狐仙出城,皆斩。狐宝宝最仗义了,不会要上林的人头吧?”小狐仙无奈,道:“上林,帮狐宝宝打听下耕农哥的下落吧?”囿彻上林道:“这倒可以。”
穆陵国中军主将农夫渐渐痊愈,上奏告病,请求辞官,穆陵国皇上银狐帝国准奏。农夫将匕首还给纪修兰,纪修兰道:“大哥哥不怕我再伤害你吗?”农夫道:“如果可以让你放下仇恨,我愿意以死赎罪,绝不还手。”纪修兰将匕首放进套中,藏在袖中,道:“这把匕首是夏娃恋月送的,我不会再滥杀无辜了。”农夫每日里讲古往今来忠臣义士的故事,希望能将纪修兰引上正道。当农夫讲到岳飞被昏君奸臣害死时,纪修兰忍不住痛哭。农夫道:“宋金之间有着解不开的国仇家恨,就象穆陵国和悠悠国一样。如果你的哥哥是金国的士兵,战死沙场,你还会去找岳飞报仇吗?不能将国仇家恨归罪给个人、归罪给忠臣啊。忠臣,为得是自己的国家,只想着保家卫国。悠悠国若不攻打白浪国,你的哥哥又怎么会战死沙场?如果他肯投降,又怎么会埋骨异国他乡?为了自己的国家,成了战争的牺牲品。他也是英雄好汉,若泉下有知,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失望啊?”纪修兰默然。
农夫又讲了小狐仙为何与皇上立约攻下敌国的故事,农夫道:“如果皇上以你全族的性命相威胁、逼迫你攻打敌国,你会怎么做?你会不顾全族的性命吗?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尽量减少将士伤亡。”纪修兰道:“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和大哥哥是不同的人啊。主张攻打白浪国的是夏娃恋月,我的仇人是夏娃恋月还是小狐仙啊?”纪修兰对农夫无比仰慕,趁他坐下时,将脖子上的玉佩拿下来戴在农夫的脖子上,纪修兰道:“我不该伤害大哥哥的,这块玉佩算作补偿吧。”农夫手抚纪修兰的头,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哥哥,护你一生平安。”
在白浪国京城,小狐仙每天到大将军囿彻上林府上问信。等到农夫痊愈后,上林才敢说出实情。小狐仙道:“上林早就知道了对吧?上林不敢告诉狐宝宝、怕狐宝宝担心对吧?”上林默然。小狐仙抽出上林放在桌上的宝剑刺向自己的腹部,上林大惊,忙召军医来帮小狐仙包扎伤口,道:“狐宝宝,你为什么这么做?”小狐仙道:“狐宝宝不是想自尽,狐宝宝只是想感受一下耕农哥所受的伤痛。又是夏娃恋月,除掉耕农哥,就可以除掉狐宝宝啊。”小狐仙跌倒在地。
在沂山上,农夫忽觉腹痛,惊疑不定,道:“狐宝宝出事了?”农夫从军营中牵出马匹,飞身上马,纵马狂奔,赶往白浪国京城。纪修兰大喊:“大哥哥去哪里啊?”
农夫来到囿彻上林府中问信,上林讲述小狐仙受伤的经过,上林道:“军医说狐宝宝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不醒。”农夫转身就走,上林道:“农夫大哥,你不去看看狐宝宝吗?”农夫道:“我和她不是同类人,不要再相见吧。”农夫仿佛听到小狐仙在睡梦中喃喃低语:“耕农哥,不要走,狐宝宝痛。”他只觉得双腿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挪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