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anda:大家好,非常感谢主办方的邀请,我叫黄娟娟,大家都叫我Amanda,主办方给我的主题是“如何定义成功”,我想可能我身上背负着很多典型的成功的标签,从小到大读的学校比较好,毕业之后先进入投资银行工作,然后又有自己的教育企业,同时还在兼职管理一个教育公益机构超过10年。这些所谓的成功,其实在我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觉得他们并不等于价值。
什么是价值呢?因为我本科是学经济学的,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经济术语—溢出价值,在经济学原理里面,它指的是一个人或一个公司的行为本身对外界产生了额外的利益,或者是价值。为什么我说我自己可以说是一个成功的人?因为我在做的事情一直在实现和带给别人溢出价值。
这些听起来可能有一点奇葩,我就从15年前的一个小故事开始说起。那一年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初二的中学生,当年有一个广东省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当年这种大赛被各种科学小发明占据大半边江山,我是一个理科不是特别棒的人,但是要代表班里参加比赛。有一次在路上看到盲道,就发明一个帮助残疾人的设施。这个设施没有发明出来,但是调研的过程当中带给我的震撼给我打开世界的另一面。这个是深南大道的盲道,被墩子挡住了,当年我们这几个初中生把每一个盲道上面不合理的设计都拍了下来,我们遇到路人就采访他们出行的体验,他们的看法,我们进到一个商场,就进去里面的公共厕所和公共天梯,看残疾人出行设施是什么样的。最后我们把所有的数据和图片整理成三个大的展版带去广州参加决赛,决赛当天来了很多的省领导和市领导,他们一进门就被带去看科学小发明了。当时我就非常的愤怒,我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才是真正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为市长不来看我们的事情。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出记者群让市长来看我们的展览,并且当着记者的面说了一定会回去落实我们指出的这些市政整改工作。
当时我们几个人受到校内校外很多赞扬。现在回想起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都不是这些赞扬,甚至也不是市长先生当时给我的荣耀,而是当时这些来自社会的正面激励,对一个初中生所埋下的种子。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一个可以有社会价值的人,因为我做的事情是可以影响或改变身边的世界。当时虽然是很懵懂的经历这一次,但这是我的溢出价值被点亮的时候。
后来读了大学,这个大学每一个人进学之后就找投资银行和咨询公司实习,当时有很多社团帮他们找,但是我当时并不是很感冒,而是瞄准一个不是比较冷门的社群。一个暑假我没有去任何的金融机构实习,我们一起去了大凉山的藏区,当年她17岁,她当时准备放弃学业打工,因为她爸爸吸毒被抓进去了,负担不起她的大学费用,她热爱阅读,也喜欢听歌,她也有追的明星,她的生活跟我在城市见到的任何一个女孩一样。这样的女孩在大凉山里面还有很多,有的女孩可能13岁就要被迫辍学。我们当时带着一部分学生的档案带回深圳,也待会校园,号召更多的支援者开展助学行动。
这些东西当初可能只是几个大学生的一腔热血,因为我们年复一年的坚持和努力,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专业的公益机构,中国留学生爱心助学基金,我们在英国和中国两地都有注册,在英国的留学生群体里面也是最有影响力的教育公益机构。
今年已经是我们运行的第十年,这一切的公益经历给我收获最深的并不是我们改变了山区教育的多少,而是我们如何改变了身边的这一群人,就是我们的留学生志愿者们。他们当中有很多的志愿者是连续三年、五年的暑假会去同一个山区支教,他们说有这样的使命感要去完成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本科生在读硕士的时候改了教育方面的专业,还有一部分人毕业之后依然用业余的时间为这个公益教育发挥了预热。
我成为了一个有溢出价值的人,我做的机构在创造溢出价值,而这个机构又帮助更多的人找到了他们的溢出价值。他们这些人也许每年只能教100个山区孩子,但是从此他们变成有社会责任感的人,未来他们可以影响成百上千个山区儿童。
这些思考一直伴随着我,直到我还在英国高盛工作,当时一直在远程的坚持管理运营,也接触越来越多的精英阶层,更加的相信,一个精英阶层的人最终会成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还是利他主义者,完全取决于他接受的教育。
之后辞职回到深圳,想通过商业的手段,通过教育的方式点亮更多青少年的溢出价值,回深圳创办了理想堂,这是针对中国青少年,通过围绕解决社会问题的项目式学习,帮助他们发现个人的溢出价值,并通过项目中的学习提升他们全面的个人软实力,让他们具备可以实现自己溢出价值的能力。
最近有一个美国加州的学校在中国火了,这是一个没有教科书,没有考试,没有上下铃的学校,他们的项目什么样的都有,用数学和物理原理做的大齿轮,影射出来的是历史文明的兴衰。理想堂像一个小的这种学校,我们是利用孩子课外的时间,帮助孩子实现他们应该有的能力。
下面先用一个小的视频给大家介绍我们的项目是怎么样帮助这些孩子找到并实现他们的个人溢出价值。刚刚视频里面看到的是最终的项目成果,完成这个项目是用他们一整个学期的课外时间。他们在深圳市的市中心考察盲道出行,也去香港跟视障试走一天。他们这里用到了编程、数学计算,物理原理。
最后还把他们做调研的经过变成了展览,为了让路人更好的体验到他们设计的用途,他们还把盲道铺在了现场,让大家可以戴上头套去体验当你看不见的时候行走的感觉。图片里的小女孩只有小学5年纪,在我们这个项目之前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盲人这个群体,当他们接触之后,之后发现并不需要害怕这个群体,并且有能力和帮助他们改变他们的生活。这个面对陌生人都不敢讲话的小女孩,能够在所有的路人前来询问项目的时候,大胆自信的侃侃而谈。
我们还有一个学生,在学校从来不参与集体活动的,但是却把这个展览搬到自己的学校,利用每天午休的时间组织其他同学去看他的课外项目小组做的很了不起的事情。还发觉很多资源者帮他一起维护这个展览。
每一个学生的蜕变,在我们这些老师看来都是非常欣喜的,当你看到孩子们眼睛的光有变化的时候,会发现他们已经被点亮了。
对一个学生来说,经历荣耀的那一刻也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一生。用我的定义来说,那一刻他找到并实现了他的溢出价值。
视频里面还有一个很特殊的人,是一个视障人士,在大人对孩子的引导里面,面对视障的时候,就会跟孩子说要帮助他们。这个不是小时候就是视障的,是光影逐渐失去的。可能有些人没有办法体会对于曾经可以看到这个美好的世界来说,失去这一切会有多痛苦。但是他从来没有埋怨,作为一个对社会制度不平衡的人。那天我们带学生去香港考察的时候,孩子们发现了香港的红绿灯都是装了提示盲人过红绿灯的变化,但是声音太小了。但是却不是,一个好的设计如果只满足一个服务群体,但是不符合其他人的利益就不是好的设计,这周边有居民,他们需要没有噪音的环境来工作和生活。他说了一个词叫通用设计,这对小学生来说是一个全新的理念,但却根植在他们的心理。这个社会需要更多的通用设计。这是他作为一个社会导师的意义,他的存在让小孩子突破狭隘,看到更广阔的视角,这是他作为社会导师的价值,却也是理想堂的另一层价值。
我们在实现孩子们的个人溢出价值的时候,却也上很多像在工作之余的时间想发挥预热的人找到实现溢出价值的地方。
我可能是一个典型的斜杠创业者,他何尝不是一个斜杠导师。我们都在用各自业余的时间去实践会发挥自己的溢出价值,当这么多的溢出价值通过斜杠聚集在一起,我们才有可能去改变世界。
在我创业的其中有一天带着学生们去深南大道,再次走上盲道去调研,那一天突然有创业的恍惚,因为我在学生背影上分明看到了15年前的我自己,只是现在的我在用不一样的形式实现我的溢出价值。
在座的各位,你们也想找到的你们自己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