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写了篇关于高考的回忆,有朋友留言那年高考时她们遇到了一些冰冻雨水灾害,让我对雨雪寒冷有了一些触动。
我是在路上出生的,和我喜爱的诗人食指一样,可惜,我没有叫“王路生”。因为那天下着小雨,我就取名“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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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事实不是这样,名为“露”,完全是因为不负责任的登记人员的误操作。但这也无妨,多年之后,我给自己取了个笔名,给陌生姑娘留号码时,我都会落款我的笔名,与风花雪月无关。
听我妈说,我满月的时候,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雨水把河里的鱼带到了田地里,带到了我家的门前,多年之后,我妈像在描述一个盛世一样,给我讲述当时的情景。我想大概多年之后,我一直爱吃鱼就得于此吧。后来,我体验了一把在雨中钓鱼,发现细雨中的鱼蛮容易上钩的。
后来,我又遇到一次一连数日的大雨,等雨退了之后,田沟里又是各种鱼,那时候我家的大花猫常常会口咬一条大鲫鱼回家,然后我就尾随着它,乘它不备,一个强按,把它的鱼弄下来,亦如,它偷吃我钓的小鱼。
整个少时的印象里,雨水给我带来的都是以快乐为主,很少会出现恐惧,近来,对雨水并没有一丁点陶醉感了,多的是麻烦和讨厌。雨天里,会弄湿衣物,影响行程安排,等等,诸多不便。即使是雨后,脚步会变得加快,不会像从前那样,蹲坐在小溪旁看着水流,用叶子折叠个小船看着谁的走得远。
没有了闲情逸致,多了些烦躁不安,这是雨水带给我的。
读高中时,每到冬天,班上的走读生,都希望第二天下场暴雪,把路给封上,这样就可以逃过早自习,美美睡上一觉。可惜,这样的期盼,在三年里,也就那么几次,即便如此,也让我们那些住校生愤愤不已。
唯一一次非自然不可抗拒因素放假,是一个很大的领导来我们镇上视察,校长为了高度体现本校素质教育的执行力,我们周末放了2天,那时候,正好是大忙时节,我回家给我爸妈煮了2天饭。
与雨水的亲近相比,冰雪对于我多了些虚幻和想象。
我已经记不得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她是我们班上唯一一个手不生冻疮的女孩,她说话的时候,全身会散发出一种香气,比我妈种的薄荷好闻,我只喜欢了她半个冬天。那个冬天,雪已经下了一场又一场,她的手还是那么白净,可惜没等冬天过完,她就转校了,临走的时候,我把课桌翻了个遍,找不到一样可以送给她的东西,我就问了她一句,你为什么要走啊?她收拾东西,头也没抬,对我说,我妈说,要去市里的小学,那里的教学质量好。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什么是“教学质量”,只是知道,下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再也看不到那个不生冻疮的女孩了。
后来,我走入了青春期,以为会在一场大雪中带走一个又一个与爱情有关的记忆,可惜那些大雪来临时,我多躲在被窝里,享受着徐州的暖气。多年之后,我的爱情在盛夏开始了,跟雪没一点关系,我在的这个城市已经多年没下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雪了,“瑞雪兆丰年”,永远停留在小学课本的倒数几页上。
我也不那么期盼雪的到来了,因为害怕它挡住我回家的脚步。我变得那么少回家,又那么想回家了。
写着写着,又下雨了,我得吃饭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