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不好,才情却了得——宋徽宗赵佶

中国古代历史上明君贤臣颇多,历朝历代都有出类拔萃者,当前的影视文学也热衷以此为对象大书特书,传播正能量,以史为鉴,警示后人。

古今中外也不乏昏君佞臣,由于他们当道,颠覆国运,成了改朝换代的始作俑者。

有这样一些人,皇帝当不好,才情却了得。历史公认的不作为皇帝,但在文学艺术上的造诣颇高,值得后世顶礼膜拜。以宋徽宗赵佶、南唐后主李煜为典型。

一、宋徽宗

宋徽宗是宋朝的第八位皇帝,自幼养尊处优,逐渐养成了轻佻浪荡的性格。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表现出非凡的天赋。

由于重用贪官蔡京,昏庸无道,加上自身生活奢华糜烂,最终演变成了靖康之变,被金人掳走,受尽屈辱,客死他乡。

宋徽宗做皇帝最大的“功绩”就是征方腊,剿灭了方腊农民起义。而方腊起义是与“花石纲”脱不了干系的,花石纲是宋徽宗时运输东南花石船只的编组。

宋代陆运、水运各项物资大都编组为“纲”。如运马者称“马纲”,运米的称“米饷纲”。马以五十匹为一纲,米以一万石为一纲。

宋徽宗酷爱花石,最初,蔡京取江浙花石进呈,后来,规模越来越大,他主持苏杭应奉局,专门索求奇花异石等物,运往东京(今开封)。

这些运送花石的船只,每十船编为一纲,从江南到开封,沿淮、汴而上,舳舻相接,络绎不绝,故称花石纲。

花石纲之扰,波及两淮和长江以南等广大地区,而以两浙为最甚。花石纲前后延续二十多年,官吏一伙乘机敲诈勒索,大发横财,给东南人民造成极大的灾难,成为激起方腊起义的原因之一。

花石纲的开设是源于宋徽宗的一大雅趣,除此而外,他对书画钟爱有加,且造诣颇高,在书法绘画上有卓越建树。

1 书法成就

赵佶书法在学薛曜、褚遂良的基础上,创造出独树一帜的“瘦金体”,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与其所画工笔重彩相映成趣。

瘦金体是书法史上极具个性的一种书体,因其与晋楷唐楷等传统书体区别较大,个性极为强烈,故可称作是书法史上的一个独创。

瘦金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因其笔画相对瘦硬,故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此书体以形象论,本应为“瘦筋体”。以“金”易“筋”,是对御书的尊重。瘦金书的意思是美其书为金,取富贵义,也以挺劲自诩。

宋代书法以韵趣见长,赵佶的瘦金书即体现出类同的时代审美趣味,所谓“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又具有强烈的个性色彩,所谓“如屈铁断金”。

这是一种非常成熟的书体,赵佶已把它的艺术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是需要极高的书法功力和涵养,以及神闲气定的心境来完成的。

赵佶与所有的书家一样,也喜欢书写《千字文》,他一生不知写了多少卷,流传至今,仅存两件。

其一为瘦筋书本的《楷书千字文》,现藏上海博物馆,写於崇宁三年(公元 1104年),时年二十二岁,卷后有“赐童贯”题字。

卷为朱丝栏,素笺本,字大寸许,每行十字,前后百行。不过此时尚嫌瘦弱拘谨,不如晚年的肥润刚韧,心手一致的好。

《草书千字文》是宋徽宗赵佶传世的狂草作品。作于是1112年,纵31.5厘米,横1172厘米,写在一张整幅描金云龙笺上。

这是赵佶四十岁时的精意作品,笔势奔放流畅,变幻莫测,一气呵成,颇为壮观。是继张旭、怀素之后的杰作。今藏辽宁省博物馆。

此作可谓神满气足,全篇浩浩荡荡有如奔腾之水顺势而行,视觉上贯彻始终是其吸引欣赏者目光的重要因素,正如陶宗仪在《书史会要》中的阐释那般:“意度天成,非可以形迹求也。”

通观此帖,生龙活虎,精神飞跃,虽为长卷,却笔跃气振,跳动不息,毫无倦笔。赵佶善于运用穿插错落的章法处理方式。

对于笔画,在保证线质的基础上,写得很迅疾、威猛,汪洋恣肆,鼓舞六合,有“舍我其谁”之势。

此作作于描金云龙纸上,由于纸面光洁,使得笔墨的渗透来得缓慢。由此,通篇尖刻锐利的笔画居多,而含蓄钝拙的笔画偏少。

2 绘画成就

宋徽宗酷爱艺术,在位时将画家的地位提到在中国历史上最高的位置,成立翰林书画院,即当时的宫廷画院。

以画作为科举升官的一种考试方法,每年以诗词做题目曾刺激出许多新的创意佳话。这些都极大地刺激了中国画意境的发展。

赵佶尤攻花鸟画,历来关于赵佶的艺术成就,论者都以他的花鸟画为最高。赵佶艺术的独创性和对后代的影响力,也主要体现在他的花鸟画中。

在对物象意念的安排上赵佶别具匠心,画面布置因题材内容繁简不同也有许多不同的方法。

在赵佶时代,严格要求形神并举。所以在创作实践中,他一直是力求由形似达到神似。

赵佶的绘画尤其是花鸟画作品上,经常有御制诗题、款识、签押、印章。

可以说,宋徽宗赵佶是历史上唯一真正拥有较高的艺术涵养和绘画才能,并真正称得上画家的皇帝。

《瑞鹤图》是赵佶所作绢本设色画,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彩云缭绕的汴梁宣德门,上空飞鹤盘旋,绘画技法精妙,姿态百变,各具特色。

据说这源自当时的实景,徽宗亲睹兴奋不已,认为是祥云伴着仙禽前来帝都告瑞——国运兴盛之预兆,于是欣然命笔,将目睹情景绘于绢素之上,并题诗一首以纪其实。

《瑞鹤图》,其不仅具神性的光辉与君主的华贵,也有仙音袅袅、高雅灵动之感。

一方面,皇宫殿宇端端正正置于画面下方,均衡对称,留出三分之二湛蓝天空,正大光远,大气天成,颇具皇家风范。

另一方面,仙鹤有表明志向高洁、品德高尚之意。十八只白色的鹤,几乎没有两只的姿态是完全相同的,其中两只立于殿脊之上,并呈对称回首相望状。

宋徽宗出生帝王之家,自带贵族光环,虽无政治热情与治国才能,却天赋异禀,金石字画样样精通。他葬送了北宋王朝,但却缔造了一代艺术宗师。

品评一位历史人物,要综合考量。或许政治上赵佶不是一位好皇帝,但艺术上却不能埋没他的成就。

在昏君与艺术巨擘的较量中,后者足以让其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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