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苍茫茫云水间的惊鸿一瞥。
于是那些慌张的年月,
下了雪。
那一年的淇水汤汤,我撑着一尾小舟看河岸旁的蒹葭苍苍,转头,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你的渐车帷裳,那时的芦苇摇曳,摇曳出了一行行诗经的篇章.
彼其之子,美无度。
那一年的白露为霜,我随你打马回南方,那里没有芦苇悠扬,没有雁来雁往,只有一排排的莲叶生香。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那一日的唢呐声声嘹亮,你笑的顾盼飞扬,我绣了鸳鸯交颈啼唱,换你身后的满城红妆。
凄凄复凄凄,嫁娶莫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你与我交杯,换了同心配,玉罗纱,红绡帐,你许我一世安康,地久天长。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你日日为我奏一曲越人歌,我日日为你敛眉低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两相知,两相知。
君为我描眉贴花钿,我为君理身上衣,彼时岁月仍无恙,惹了乌衣巷里的白月光。
怪只怪世事无常。
我见惯了朔北的白雪,学不来江南女子的婉约,你渐渐厌倦了我日日同你说的北方,厌倦了曾许我的长乐未央,江南有那样多的花柳巷,你夜夜笙歌时留我一人无处话凄凉。
小轩窗,正梳妆。
湖面上有采莲的女子皓腕凝霜,我倚着窗看江南的雨丝连绵,忽然间就想起了朔北的白雪,与朔北落雪时的旎丽风光。
枕上书千行,思君意难忘。
再相见,你的身旁已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原来,那十里的红妆,只不过,是我的一念痴想。
我穿上你最爱的罗裳,描上你最爱的妆,在阁前舞了一曲惊鸿,乱了一世未央,你有刹那彷徨,赠我美玉无双。
我屈身跪拜,君可曾记同心配,君可曾记俏鸳鸯,不求与君长相好,但求君放妾归故乡。
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
那一日的秋风朔朔,我独自一人回了北方,眼前是江南的十里水乡,和你曾温柔浅笑的模样。
锦水汤汤,与君长决。
若我不曾看过那一年的淇水寂寞,蒹葭寥落,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你,不会念念不忘那曲越人歌。
不如不遇,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