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晚上8点多钟,人社局长李成正刚冲完澡,单位刘彪拎着两兜香瓜进来了。
刘彪与李局长住在一个小区,平时也常来往。李成一边笑着让刘彪坐,“哦?在哪弄的香瓜,下乡了?”“今天回一趟老家,正好老四家大棚香瓜熟了,老四媳妇特意摘两兜,这是没打药的,给您和嫂子尝尝。”“哎呦,好啊!”李局长瞅一眼香瓜很高兴,拍了拍刘彪肩膀,“好啊,这可得尝尝!正好我还没吃饭,陪我整点?”
“不了,我刚在老四那吃完饭回来的。李局,今天找你是有个事求你。”刘彪说着,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李局,我就不绕弯子了,今年事业编考试,我家孩子报名了,您给运作一下,这是30万,密码是您的生日。”
李局长沉吟半晌,把眼前的银行卡拿起来在手里颠了颠,一脸为难的说:“哎呀,彪子,你这可给我出难题了,今年这形势,巡视组在这儿呢,我怕是说不上话呀,要不,你再找别的渠道试试,我打不了保票啊。”
“李局,除了您谁还能有办法,为孩子的事,您就多费费心吧,拜托了!”刘彪说完这话,紧张地握了握李成的手,匆匆下楼去了。
李成把手里的银行卡放进了柜子里面的保险柜里,神情有点发痴。媳妇叫他吃饭,他说不吃了,这段时间精神感觉有点疲劳,他想早点休息。这时,门铃又响了,妻子的一个在乡下当村支部书记的表哥来了。怀里抱着个大纸壳箱子,看起来份量不轻。
“表哥来了,咋还带东西来了呢?”李夫人急忙接过沉甸甸的箱子,放在鞋柜上。
“没有啥,你大姨给你腌的咸鸭蛋,还有你嫂子刚煮的黏苞米,叫你俩尝尝。”李副局长迎到门口,拉着表哥坐到客厅沙发上,兄弟俩亲热地寒暄一阵后,表哥上门口鞋柜上把纸壳箱子搬过来,撕开胶带,一层层地往外拿东西,咸鸭蛋,新煮的黏苞米,最后,拎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方便袋,放在李副局长身前茶几上。
“妹夫,哥今天是有事求你来了,你外甥大学毕业了,目前还没有工作,市里不是招事业编吗,今年你高低帮忙得给你外甥整上,我也没多给你,先拿20万,你替我运作,事成了,还有重谢。”李副局长把茶几上这一大包钱往旁边一推,倒杯茶水,递到表哥手里,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喝一口。“表哥,这事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栓子考事业编的事,我和你妹妹都一直惦记着。本来早都在计划之内,寻思一毕业,就给他整个事业编,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今年是地区统一组织的,咱们插不上手啊。这个钱你拿回去,这样兴许也是好事,钱省下了。告诉栓子,凭能力考,行不?”听李副局长这么说,表哥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瞪大眼睛说:“妹夫,那可是你外甥啊!每年你净帮别人忙了,轮到你外甥咋地,不敢使劲了?你是怕表哥走漏风声,还是嫌钱少啊?”
“表哥你这说啥话呀?你妹夫啥人你还不知道吗,是差钱的事吗?”
“那么这钱你成不成先收着,高低帮我运作,不够我还有,多少你说话!”
“表哥,你听我说,今年这事真办不了!去年,笔试面试我都参与了,基本上是我想让谁上谁就上,大不了,多扔两个钱。可是今年不是去年的形势了,到现在我连找谁说话都不知道,而且,原来给办事的那几个领导,有的都进去了,有的现在见到钱,都躲地远远的。你听我说,把钱拿回来去,真的,表弟一句假话没有……要不,你再找找别的门路?你当支部书记这些年,在官场上管道兴许比我粗!”
“得了吧,我就你这么一条近道,你都给我堵死了,我还找谁去?”见妹夫真不肯帮忙,表哥只好拎起了黑色方便袋,悻悻地下了楼。
李夫人大不满意,埋怨男人说:“刚才你的老同学的钱你收了,为什么我表哥的钱不收?是你同学近,还是我表哥近?难道真就远亲不如近邻了吗?还是嫌我表哥拿的钱少?”
“你知道什么呀,刘副科长的孩子是当年全市高考文科状元,考事业编,凭自己本事也能考上。你表哥家栓子,他啥基础我还不知道,当年不是我给他整耳机子,他能上大学?哼,就他那样,考事业编,让他抄都不一定及格,谁能帮上?”“如果万一刘副科长的孩子意外没考好呢?”“这种几率不大,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也只能就把钱退回去了;不过也未必是坏事,或许明年老刘会出更多的钱。”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去年你收那两个,也是凭能力自己考上的?”
“闭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