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泡茶和枸杞的时候,发现他们一样都找不到了,明明一直是放在寝室里的架子上,难道突然自己就长翅膀飞走了?
枸杞失踪,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茶和枸杞自己一夜间变异成天使或鸟人的概率不大,更可能的是不知道哪个活生生的人把两包东西从寝室拿到了厨房里泡水喝,喝也没事,起码喝完以后再原路放回来吧。结果还是我自己在厨房偶遇离家的游子,又把他们带回了寝室里。
这让我想起来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十几岁那年到奶奶家里住过几天,一天早上起来奶奶和我说,本来想给你一些零花钱,但昨晚我看你钱包里还有不少钱,那等你用完以后再给你,免得弄丢了。
当时年龄还小,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自己的东西被随意翻动心里还是感觉很不舒服,钱包是放在裤子里的,很诧异奶奶会去翻动我的裤子。在自己家时父母不会随意翻动我的东西,起码我没有碰巧到类似情况发生。
年纪渐增后,对这样的行为有所理解,奶奶如今年近八旬身体硬朗,比共和国的寿命还要长不少,不像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那个年代父母对子女差不多是完全进行掌控,至于人和人要保持适度距离肯定闻所未闻,隐私权的说法想必也还没有从西方流传到天朝,翻看子女的东西就像翻看自己东西一样随意。如果按照"你都是我生的,你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随便看"这样的道理来说,确实也可以解释得通奶奶的行为。
在奶奶的意识中,我只是她孙子这样一个存在,而根本就不存在我是一个独立个体这样的认知。
看武志红新书也是禁书《巨婴国》的时候,他就提到过我们传统文化中只有"我们"而没有"我"这个问题,只有整体而没有一个个独特的个体。在中国,虽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但合的时间远远超过分的时间,追求统一一直都是明君圣主所追求的,同时对比了古希腊大大小小独立的城邦。估计人家没有一定要统一这种思想观念,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搞大一统?
娘亲不远千里还在苦口婆心教导我,不要去猜别人的心思,而我深以为不然。在我还不具备分析能力之前,就可能会纠结在别人的行为中,当我试着理解所有人之后,很多事自然就想通了。那位泡枸杞茶的支教老师心里可能就没有"我"这个概念,有的只是"我们",既然放在那里,就是我们的,那自然就不用事先打一声招呼再拿。这是我们团结成一家人的象征啊!
七男一女共处同一乡村小学,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省份,有不一样的生活习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标聚在一起。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把谁放在显微镜下看不都是千疮百孔?
很多路,只能一个走,很多事,也必须要自己想通才行。庙小妖风大,浅池王八多,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如今支教老师中流传着许多风言风语,导致有支教老师过得很痛苦,想一醉方休却吐了个稀里哗啦。活在别人的话语中,注定是苦了自己。
一个人应该有两次出生,一次是肉体的出生,一次是精神的觉醒。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当自己有独立的思考判断,如同站在高岗上呼吸着清凉的气息,看芸芸众生过得或苦或甜,或纠结或释怀,都不过是生命之旅中的一段时光而已。自己不是宇宙的中心,所以没必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自己也不是轻如鸿毛,所以也没必要把自己看得那么轻。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事是和自己的和解,若要和自己和解就要看透大多数的人和事。有人说,最高贵的复仇是宽容。自己若不宽心,没人能替你释怀。
哭也一天,笑也一天,苦也一生,乐也一生,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过得爽一点呢?倘若自己都不能当自己的主人,那发生的一切悲剧,不都只能用"活该"两个字去做注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