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于青春的想法,既不是隔壁班的漂亮姑娘,也不是新生晚会的那把吉他,是一双篮球鞋,就是现在还在和乔丹争夺冠名权,打了官司的那个。
初中时候还是比较懂事的,我知道家庭条件一般,或者是差,所以从未向父母要求过什么。当时班上流行的所谓品牌,也只是在日记中阐述过几回,并未流露出来。所以,当母亲拿着一双崭新的乔丹篮球鞋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而是欣喜若狂的彻夜未眠。
因为第二天有体育课。
当时正是sd席卷全国的时候,所以体育课也变成了篮球的代词。我一晚上都在想象着课上如何投3分,如何上篮,如何空中换手巧妙助攻,脚下穿的岂止是篮球鞋,那明明是伟大的篮球之神附体。
可是,鞋底掉了。仅仅在体育课刚刚热身完毕。
我已经记不起当时是怎样的窘迫,好比我正想教对手回字有4种写法,对面给我一个不屑的眼神一样。滚烫,有如高烧一般,体内已经没有水分,我能感觉到头顶冒热气,像烧开的水一般,我想哭着去找母亲,痛斥不良商人。更希望是在做梦,我猛然惊醒然后去上课。
结局是我拿着鞋底,找了修鞋的地方,粘了回去。
这个事情我并未告诉母亲,尽管后来她告诉我,鞋子是在新街口的天桥上买的。我能感受到浓浓的母爱,我也能想像到,母亲在正品柜台面前的窘迫,和在天桥上看见球鞋的兴奋。
他们给予了我,倾其所有。所以,青春的这章,并不是苦难,而是温暖。
02
高考是所有人的坎,也是我必需把握的机会。对于普通家庭而言,这并不亚于新生。或者是一次可以选择的投胎。
可是,我考砸了。430多分,我连一个好点的专科都上不了。明明高二还在全年级前10,可是因为分班问题,我感觉当时的我就像一个孤军奋战的斗士,多么的英勇啊,和学校抗争。我和父亲保证,就算进了差班,我依然可以读出来。
事实证明,我不行。我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是的,发现了很多从未知道的乐趣。原来可以旷课,不写作业,考试作弊。可以上课打牌,聊天,睡觉。班主任痛心于我的自甘堕落,我却乐在其中。
直到高考成绩出来,我都不敢相信我已经真的差到这个地步。我一直沉溺在未分班前的荣光里,不肯出来。
父亲没有问我要不要复读,而是带我去了我可能会去的学校逛了一圈。回家后我便泪流不止,天知道,听到分数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只有经历过,我才发现我真的做错了,很离谱。
我去借钱给你复读,这是父亲给我的承诺。2005那年夏天,父亲骑着自行车到处张罗,帮我借到了复读的2万元。
我并不想书写复读的辛苦与内疚。我只是知道,父亲借的钱,直到大三才全部还清,这一章的青春,是承诺和责任。
03
我从学校毕业了,一直在考虑就业。
我热爱阅读,热爱写作。高中的语文老师也一直夸我的文字有灵性,鼓励我自己创作。我也一直因为老师的评价而沾沾自喜,甚至在某次模拟考试里,作文写了现代诗歌。尽管大学念的是工科,我依然希望可以找到一份靠写字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直到女友分手前一天,我还在写日记。是的,我从初中开始就没间断过,我奢望着某天可以将这么多年的积蓄编录成书,甚至在某个三线城市的书店里,进行一场签售。是的,我一直都这么想。
如果那个姑娘没走的话。
如果南京房价没这么高的话。
如果家里条件能更好一点的话。
如果,我真的能靠写字赚钱的话。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当时的行为,那时还未流行微信,不过我相信,就算有,我也不会拍照纪念。尽管8本日记烧了半天,尽管那天天气很棒,尽管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扑过去灭火。
可是,还是烧掉了。
就好像你暗恋多年却从未表白的姑娘。
就好像你满怀信心投出的那么多简历。
就好像目光可及却不能触摸的流星雨。
每个人都会在某一天突然成长,猝不及防,却理所应当。你从生下来开始,父母的教育,老师的教诲,同学的玩笑,社会的鞭策。
仿佛都是为了这一天,怀胎十月一般,你终于蜕变。天地之下,终于独一无二,孓孓而立。你的标签不再是同龄人的标志,你终于有了完整而独特的三观和旅途。
所以,这一章的青春,则是感悟,还有感恩。
尾记
我一直都不会结尾,可能也是因为我不太会拒绝。
我厌恶一切的分离,盼望着某天的相聚。
我一直在思考,如果那年我没烧掉日记,我究竟会怎么样。
但是我又有一点窃喜,如果某天我突然和文字能再次偶遇,我比那时候的我更好。
所以,请不要回头看吧,因为那都是过去。我们翘首企盼的一切,都会在未来给我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