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继续自闭吧,我不会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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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我们结束吧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林雨婷看到李茗宇发来的消息,弯弯睫毛下的光亮迅速黯淡了下来,没有回复。她的心情,说不上高兴,但也绝不是沮丧。

“好,你走吧,继续自闭吧,我不奉陪了。”

从此二人就此别过。


                    (二)不该遇见

初入大学时,是李茗宇闯入了林雨婷的世界。那时,刚过十七的他已有了令雨婷仰望的身高。

然而,已经跨过十八岁的林雨婷却还像个中二少女。个子不高,一头扮熟的卷发配上圆圆的小脸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她看上去更像个娃娃。

在新同学中,貌若文艺青年的李茗宇总是在偶然路过时留给雨婷一个帅气的侧颜。但却从未正脸和她说过话。他常独来独往,孤身一人待在角落。除了室友,雨婷没有看到过他跟其他任何人说过话。

大学生活不像高中,一切都有老师管着,一切都有老师唠叨着……班级内部的很多事情,都由班委们管着。作为班委的一员,每天为班级忙上忙下的林雨婷早被全班人认识了。

…… 

开学之初,竞选班委时,李茗宇和雨婷竞争了同一个职务,但由于紧张过度,语无伦次,台下同学甚至听不清他在讲什么。因而,毫无疑问的,李茗宇落选了。

自从当了班委后,雨婷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既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老师下发给班级的任务,又要解答同学们的疑问。更让她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是,有个自称“自闭男孩”的同学,总以问问题为借口跟她聊天,聊着聊着,便开始跑题了。

这人就是李茗宇。

平时看他一言不发,上讲台手抖。原来背后他是个话痨。居然能毫无违和感的完成从一个简单的学习问题到“自闭”话题的过度。

跑题成功后,他首先谈起了自己的“自闭”经历。就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

只是林雨婷太忙,没工夫跟他闲聊。

但想了想,毕竟当初他是落选的,而自己是成功的那一个。雨婷一心软,跟他聊了下去。

              (三)该死的善良

很多感觉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

在自闭这件事情上,雨婷深有体会。曾经的她遭遇过很大的身心的灾难,在抑郁的边缘挣扎过很久。那种孤独,绝望和无助曾一度让她陷入崩溃的漩涡。没什么朋友,也不和家人沟通,她不知那时的自己自闭了多久……才渐渐挣扎出来。

雨婷感觉眼前这个实际年龄比自己小了快两岁的男孩子,身上有两三年前的自己的影子。

“他正经历着那个年龄自己的痛。”雨婷心想着。

所以,一次又一次的,每当雨婷想要终止聊天时,她都会看到那些年抑郁又无助的自己。

对话继续,雨婷终究还是太善良。

  ……

他们从各自曾经扎心的回忆,聊到了身边不同的人和事,聊到了高中三年,聊到了家乡……最后几乎把能聊的聊了一遍。

他们从隔着屏幕聊几句,到打电话聊一会儿,再到彻夜长谈。

李茗宇从只会说一些很丧的废话,到逐渐打开自己的内心,最后甚至恢复了常人面对生活应有的样子。

雨婷也从小心谨慎的开导,到逐渐开一些玩笑,再到最后像跟自己的哥们一样的聊天。

别看雨婷表面上一副小女生的样子,但经历了那么多,其实她心里已经是住着一个铁汉子了。聊天时,她对茗宇,习惯性的以兄弟相称,以一个自认为很仗义的“好哥们”形象去给李茗宇鼓励。

她很开心自己找到了“同类”。也很开心,能和“同类”成为兄弟。

              (四)都是套路吧

故事开始,是在运动会来临之际。当时雨婷为班里的事都快忙疯的时候,李茗宇说自己可以帮她。

不是谁主动提的。因为那时,他们已经很聊得来了。对于日常的事情,几乎是无话不说。

于是,他们的交流,从隔着屏幕直接变成了面对面的交流。

面对面交流,作为“过来人”的雨婷发现李茗宇真的是像极了那个年龄的自己。跟没见过几次面的同学说话时,都不敢看人眼睛。她没想到,男生也可以这么害羞。不过她不在乎,她觉得有这么一个跟自己很像的朋友挺好的。

运动会前期的日常训练,让两人越来越熟悉彼此,同时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们相互鼓励,相互帮助,一起在餐厅吃饭,一起在湖边散步,一起完成晨跑……李茗宇说什么,雨婷都很乐意的支持:好朋友之间,就应该义无反顾的去支持啊。

但在外人看来,他们明明就是情侣。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好像越来越亲密。周围人的态度也从“事不关己”到开始起哄了。

也是从旁人的态度中,雨婷意识到她和李茗宇好像已经“走歪”了。

                (五)怎么就牵手呢

暂且撇开旁人的七嘴八舌,雨婷觉得自己跟茗宇就……真的只是朋友啊。

异性朋友就不能是朋友吗……

不过事情确实有些奇怪了。

李茗宇主动约雨婷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散步的场所充满了小情侣之间的酸臭气息。

李茗宇约雨婷看电影。看的全是爱情电影。

雨婷自己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正在从起点的“同类”朋友,开始走偏。

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晚饭后两人同坐湖边聊天时,一阵晚风吹过时,雨婷察觉到茗宇突然靠近自己……近到甚至能听见心跳声……雨婷当时心里小鹿乱撞,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了。

心跳之余,雨婷有些排斥,就故作有事逃走了。

第二天晚上,雨婷告诉茗宇说自己不想去湖边了。她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但暂时……还不知怎么开口。

看她有些冷漠,李茗宇说:“那……就随便走走吧。”

他们走到一棵大树下。身后路灯的光线将他们影子拉的好长。风轻轻吹着,低着头,慢慢走着。雨婷已经没有再主动的说话了。只有茗宇,依旧用他那极小的音量滔滔不绝着。偶尔的,雨婷随声附和几句。

走着……走着,茗宇也不说话了。

离路灯越来越远时,他们一同走进了一片无人的黑暗中。周围空气安静到窒息。

浑浑噩噩中,茗宇牵了雨婷的手。

雨婷没有挣扎。

就那样被牵着……僵硬的走了好久。

                  (六)后来的他们

后来,也许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呢。

但最终只是一个以“就此别过”平静的将故事完结。从牵手到李茗宇离开,这当中发生的事情,远远比想象中复杂。

复杂到难以用有限的字数去陈述。

如果真的要在最后给个交代,那就一句话吧:李茗宇,是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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