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时间有些久远,我已记不真切那些存在了,可是空间里的照片,那些曾赠予我的物件却又实实在在地告诉我,那些曾经确实发生过,并不算久远的时光却被仅一度春秋便无限拉长,长到恍若隔了几个世纪,长到我已经快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样,仅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记忆里起伏。
当我重新翻起空间里那些许久未见的照片的时候,身体总禁不住微微颤抖,嘴唇微微分开,同身体一样颤抖着,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能吐出半个音响。因此,我是惧怕打开那相册的,却舍不得删去,仿佛它存在那儿,心里才会感到几分安稳、几分踏实,若它兀地不见了,就好似藏宝人的宝藏丢了,被小偷窃了,其人也变得六神无主了。
我不怕旁人说我矫情,亦不怕他们批我消极,如《黍黎》中言,“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曾探问一个人心底之究竟,不曾聆听一个人心中之言语,见其人弦音靡靡,所赋诗词皆为愁语,便妄自定论“消极厌世,此人差矣!”岂不笑哉?
最真挚的情感往往孕育于最感性的灵魂,细腻的情感让他们对于爱与生活有了更深刻的感触,如海子,如顾城;最纯粹的性灵源于对情义的执着,生活的打击和隔离也不能动摇他们心中的信念分毫,如纳兰容若,如仓央嘉措。
这不是矫情,是纯粹。
宁愿独自一人在寂静的黑夜思考,也不要披着虚伪的面纱留着伪装出来的阳光。正是对于生活的热爱才会有对真挚情感的狂热追逐,才会有对爱与诗意的梦想,才会有对生活和生命的考量。
真的未必是真的,假的或许也未必是假的。
……
这是前言,我总觉得应该为已消逝了沦为曾经岁月的那段时光写点什么,像是一个身怀宝藏的藏宝人,明明有着天大的秘密却又为周人不知,不说出来它就会随着自己的死去,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在历史岁月中,被一抔黄土永远的封藏。
青春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节,懵懂、纯粹、富满朝气,然而青春的绽放却亦如花朵盛开到凋零,曾经珍惜的,已经离去,未曾珍惜的,不再拥有,花开花谢,带来的是赏花人的无限感伤,倾心于花叶萌芽,纵情于花开娇艳,失意于花谢凋零。
……
夜深,窗外下起了好大的雨,婆娑的树影在肆虐的雨中晃荡,路灯下泛着淡淡的黄光,夜里没有一点儿人迹,空气里也只有风和雨的嘶吼,天边偶尔闪烁的泪光给无人的小路徒增一层阴翳,鸟雀的啼鸣也被浩大的雨声湮没。听着雨声,一点点思绪开始在体内渗透,却又被时间的洪流阻绝,就像彼岸相望,时间的乱流让一切思索都成了徒劳。此岸百草凋零,彼岸花开正好,如果错过了曾经来不及珍藏的岁月,那就珍惜好未来生命里出现的那段盛满彼岸花香的时光吧。
我心里的彼岸花,犹如这雨的周而复始,我看着它在我的手心,绽放,凋零,绽放,凋零……我慢慢的会变老,花永远那么年轻。
——摘自2017-5-3《秋的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