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争斗

文/张悠扬

王太医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往长生殿赶，他满头大汗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王太医。”付姿喊了一句。

“阿默姑娘，今早天乐宫就派人来太医院寻医女。”王太医显然还没有喘过气来，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听闻来人说天乐宫有宫女疯了，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玉儿。”

付姿思考了一会儿，“那王太医有没有法托人进去了解情况？”

王太医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阿默姑娘，每个宫里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界限不能触碰，贸贸然触碰是要……是要……”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太医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要遭罪的啊，姑娘。”

付姿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向王太医提出：“太医，请你帮我弄到一份天乐宫构造的图纸。”

幽绿欣喜地跑回长生殿，她看到付姿正坐在桌前研究手里的东西。

“姑娘，姑娘。”幽绿跑到付姿眼前，说道：“办成了，不过姑娘确定要这么做吗？姑娘将事情交给幽绿就好，姑娘大可不必冒险。”

“不，幽绿，我要跟你一起去。”付姿的眼睛里透露着坚定。

这一次是珍妃怀孕一个月皇帝要办大宴的机会，天乐宫的人手不够，皇帝特地下令让各宫优秀的宫人前来帮忙，而最终名册却是要经大太监福公公之手，许多宫人都想借此机会受到赏识，以博前途。付姿托幽绿以长生殿另一个宫女采珠的名义报上，到时候宫人那么多，更多又互不认识，自己便以采珠的名字前去，定不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幽绿还有这么一手本事，毕竟想往上爬的人不少，竟说服大太监将她两进入最终名册。

在真正的大宴之前，所有的宫人都要经过训练，免得到时出了什么岔子。而进入天乐宫也必须搜身，搜查匕首之类的武器，毕竟这次宴席皇上要来，所有人必须提着脑袋。

当付姿和幽绿穿起一样的宫女服饰第一次踏入天乐宫大门时，付姿不禁感叹皇帝对珍妃的宠爱。

如今已经夏日，天乐宫里的池塘莲花开得灿烂，但更多凸显的是精致，莲花开遍的样子付姿见过，只是荷叶莲花如此巧妙的搭配，定是有宫人日日修剪才能一直维持这般模样。

还有宫殿处处的雕刻，付姿一眼便看出出自各位名家之手，有的还是城池难换的重宝，没曾想皇帝统统送入了珍妃的宫中。还有天乐宫宫女的装扮，并非其他普通宫女，她们身上的布料更加昂贵，像是自己身旁的这位天乐宫宫女的布料就是南唐一带冬暖夏凉的羽仙绸，一般富人家才能用上，而身上的首饰也是比各宫宫女的首饰精致得多，都能赶上入宫的秀女了。

一路行走的其他宫的宫女眼中露出极其羡慕的眼神，天乐宫的宫女似乎很是骄傲，连走路的步伐都更加优雅，头也高高地昂着。

“各位姐姐妹妹们，谢谢你们这次助力，只是记得来时将你们的旧衣旧鞋都脱了，换上天乐宫的新衣新鞋，宴席结束了也可以不用归还了，若是喜欢就拿去。”那位叫百合的天乐宫宫女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可神情却掩盖不了她的趾高气扬。

众位宫人都没有作态，可各自心里都清楚。“百合妹妹也是辛苦了，给我们讲了那么多天乐宫的规矩。”有个宫女开了口。

付姿看了过去，是一个模样普通的宫女，幽绿在她耳边小小提醒，这是陈妃娘娘宫里的一等宫女游香。付姿惊奇了，跟珍妃齐名的这个陈妃竟然派了一等宫女来，是有多看重珍妃的宴席，不过这样的行为反而让人起疑。这宫里哪来那么多没有血缘的姐妹情？

游香笑盈盈地说道：“不得不说天乐宫真是个好地方，把百合妹妹养得如此白胖，百合妹妹将来出宫了也定能找个如意郎君。”说罢有几位宫人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百合脸一红，她看到所有人似乎都在嘲笑她一般，便反讥，“游香姐姐才是，虽然样貌不佳，可一口巧嘴真真是叫人喜爱得紧，想必陈妃娘娘也是极爱游香姐姐这张小嘴。大概是姐姐想嫁人了，所以误会百合了，百合幸蒙珍妃娘娘恩泽，百合要一辈子陪着珍妃娘娘。”

付姿看向游香，虽然依旧一脸笑盈盈，但她袖下紧抠的手指已经暴露了她的愤怒，“原是误会百合妹妹了，陈妃娘娘也是有恩于游香，游香也不会离陈妃娘娘远去。”

这小小的宫女之间火药味味便如此重，更别说各宫娘娘之间的斗争了，这让付姿越发想快点离宫。

远方跑来一个小太监，他悄声喊道：“福公公来了。”于是大家都端正好姿态，巴望着能入福公公眼，最好能被福公公惦记上，如此便能飞黄腾达。

“福公公好。”各位宫人行礼。百合和游香也上去行了一个礼，甜甜地喊了一句：“福公公好。”

福公公仔细看着百合和游香，“两位姑娘气色都不错，娘娘们最近如何了？”

百合立即抢先说：“我家娘娘最近孕吐得厉害，太医来看说是因为小皇子在肚里太闹腾。”

福公公立马恭维道：“以后定是个活泼的小皇子，百合可要好生照顾着你家娘娘，皇上最近忙于国事，等暗些时候便会来看娘娘的。”

“是。”百合一脸欣喜。

“最近陈妃娘娘潜心修佛，特意去皇寺为皇上还有珍妃娘娘求了平安符。”游香在一旁不慌不忙地插话。

“陈妃娘娘向来喜爱佛法，如此清净之性乃后宫典范。”游香脸上已有笑意，紧接着福公公又说：“但陈妃娘娘身子太弱，还是莫要强求才好，若身体不好，皇上可是要心疼的。”

“娘娘常说，能为皇上分忧乃是福气，感谢公公牵挂，奴婢会将话如实转告给陈妃娘娘的。”福公公一言将两位宫女说得暗自欣喜，付姿微微抬头看着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福公公，心想难怪能混到大太监的地步，真是会说话。

接着福公公让这一行宫人分了任务，当他走到付姿的面前时，便说道：“名字。”

“采珠。” 福公公又仔细打量了她，便将她安排在厨房了。付姿心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这瘦弱的身体，福公公怕自己会在殿前失礼惹得贵人不痛快。幽绿被安排在殿前伺候着，付姿也没有过多思考什么，她欣然接受着种种安排，心里也一边仔细盘算着。

等到宴席那天，厨房里宫人火吹火燎地忙碌着，一直忙到夜幕降临，差不多都忙活完了。

掌领这里的宫女喊道：“现在都不准出去，要在这里随时待命。”

“哎哟，姐姐我肚子疼。”付姿叫唤着，“姐姐可以让我去趟茅厕吗？”

那宫女皱着眉头看着付姿，付姿一边使劲叫唤：“姐姐，再……再不让我去，我就要拉……拉出来了。”

宫女捏了捏鼻子，试图和付姿保持一段距离，“赶紧去，赶紧回来。”

“谢谢姐姐。”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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