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黑紫色的桑葚果子熟了,小指头大小的桑葚果挂满了桑树枝,风儿一吹就往下掉。
如果桑树长在沟边上,那么,下面的食草类鱼儿来争食,这时候用桑葚果去钓鱼是很容易钓的。
学校里有一个厨工叫成达,因为小时候患了小儿麻痹症,所以一条腿有点儿拐。他是学校里的计划内的合同工,他吃苦耐劳,厨艺也不错,人缘蛮好的,和校里的职工老师相处的不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什么理由进入我所在的那个公办学校里工作的,因为学校里的职工大多是全民人员,像他这样的合同工是屈指可数的,也许他家就在学校旁边,学校里征用了他所在生产队的土地后作为土地工进校的。
成达在队里有一条沟归他承包。说的承包,但不缴费,其实就是把生产队里的所有沟分到每家每户。他家分到了一条二三百米长,五六米宽的泯沟,然后放养一些鱼苗就不管了,不像现在的专业养鱼需要饲料喂食,到了年底除了被偷的才是自己的。
总务主任杨星和成达既是上下级又是好朋友。杨星是个钓鱼爱好者,星期六他和成达打了个招呼说,明天到你的沟里去钓鱼。成达心里即使有些不爽,也只好装作很大方地说,好啊!你去钓吧。因为杨星是他的上级又是朋友,换作别人也不会提出去他的沟里去钓鱼的,如果同队里的人去他的沟里钓鱼肯定被他追得无处逃遁了。
第二天早饭后,杨星就带一根钓鱼竿一个装鱼的网兜,叫我只去陪伴,别带钓具,我懂了。
成达承包的沟的中段,沟边正好有一棵大桑树,成熟的桑葚果正稀疏的往沟里掉呢!杨星往鱼钩上挂一颗桑葚果,刚放入沟中就有鱼儿来抢食,轻轻往上一提一甩,一条一斤左右的鳊鱼(学名武昌鱼)上岸了。我负责抓鱼入网兜,半个小时左右四五斤鳊鱼进网兜了。
一个人一拐一拐的在田埂小路上往我们这里走来,不用想就知道成达来巡查了。
怎么样?钓上了没?不知道今年的鱼是不是偷光了。成达说。
估计被偷得差不多了,来了半个小时还没上钩呢!杨星没说实话。
成达站在岸边看着杨星钓鱼,好长时间浮标一动不动。我纳闷了,刚才还是忙个不停,挂好桑葚果的鱼钩放下去就有鳊鱼被钓上来,怎么鱼儿的主人一来就不抢食了呢?难道鱼儿也矜持?还是通人性?
成达看了大约十几分钟浮标一动不动,怏怏地走了。也许他想沟里的鱼早就被偷光了,否则,鳊鱼怎么会不吃桑葚果呢?
等成达走远了,杨星把鱼钩提出水面,才解开了我的疑惑,原来鱼钩上空空如也!杨星看见成达过来,他把空鱼钩丢在沟里了。
鳊鱼怎么会不吃桑葚果了呢?成达的答案是鱼没了,我的答案是,鳊鱼不是不吃而是没什么吃。
我和成达都被杨星骗了,几十年了想起来还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