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17年,李渊在太原发动晋阳兵变,次年在长安称帝,一个大唐王朝从此拔地而起。
对于唐代,大家都不会陌生,或许说非常熟悉,毕竟我们背过唐诗三百首(不是儿歌三百首)。对,只是背过而已。而唐诗的成就远远不止于此,清代编有《全唐诗》九百卷,凡四万八千九百首,作者两千余人。相对于乾隆一生写过四千多首诗,这也不过如此嘛。
除了唐诗,唐代楷书的成就也是登峰造极的,“初唐楷书四大家”及后来并称“颜桺”的中唐“颜真卿”、晚唐“柳公权”都是那时的代表人物。
自唐以后,诗体在唐代已经非常完备,除“五律”、“七律”、“五言”、“七言”外,还有“歌行”、“新乐府”,旧体诗已经无法超出上述范围,后来胡适之先生提倡新文化运动,写现代诗的原因也许是出于无奈吧!
写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偶有尝试,牵强附会之词跃然纸上,单从格律上来就会“消得人憔悴啊”,而唐诗在格律上是极其森严,如杜甫自述“毫发无遗憾,波澜独老成”,王勃《滕王阁》中云:“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虽意境不差,虽无牵强附会之意,但有娇柔造作之嫌,在此特举一例:
菩萨蛮(其一)
纳兰性德
梦回酒醒三通鼓,断肠啼鴂花飞处。新恨隔红窗,罗衫泪几行。
相思何处说,空有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团圞照鬓丝。
菩萨蛮(其二)
纳兰性德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余觞,临风泪数行。
粉香看欲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这是纳兰性德的两首词,在意思上很是相近,经学者考证,可能其一为初稿,其二为易稿,但是在所写之景上却不尽相同,可见古人作诗填词也并非只写当时所见之景,或许也像许多人一样,足不出户,却写着万水千山。
相比于唐诗,汉代诗却是那么的鲜活。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一顾倾人国,
宁不知请人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此汉诗虽用语言诗开头,中间却夹杂着八言,所以不是正式的五言诗,但是其用词简单、通俗,而于意境上却比那些“规整”的唐诗好很多。
再举一首: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无需翻译,我想,一个初中生便能心领神会,了了数语,便把一个行人的思归之心表现得玲离尽致。
而唐诗之法度森严并不是偶然,可能是时代的产物,唐代楷书也是如此。
唐楷与唐诗一样,法则森严,至唐代达到巅峰,这一时期的楷书作品有欧阳询《九成宫礼泉铭》,颜真卿《多宝塔》、《麻古仙坛记》,柳公权《玄秘塔》等,特别是欧阳询《九成宫》被称为楷法极则,后来的“馆阁体”也是受欧阳询书法的影响。馆阁体的出现,使楷书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笔画雷同,墨色单调,呆滞无神。
唐楷的出现,使魏晋绞转的笔法完全丧失,变成了以提按与平动为主,把笔画的书写重心转移到转折处及笔画的末端,而对于笔画中部进行了忽略,所以明清以来,很多书法家笔画中部线条柔弱,因此清代包世臣在《艺舟双辑》中提出笔画要“中兴”。但观包世臣的书法,可见他也并没能付理论于实践,些许有些遗憾。
唐人尚法,书法与诗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