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平凡,长于平淡。七十年的人生,虽谈不上波折,但也算有趣。我出生在一片水边,父母也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一生不善交际,要说是谁改变了我的一生,那肯定是我的妻子,岩言女士。
这个女子和空气一样平淡,却撬开了我的心。要说那次初识,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木先生写到这里,似乎回忆起往昔那段过往,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
他的妻子不似活泼的仙子,灵动活泼,却在平凡的生活中,毫无违和感的走进了他的生活。木先生写到。
怎么说呢,她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说起来我现在也想不明白,是一件自己常年白色上衣的穿着,还是那套洗的发白黑色长裤。谁知道呢。她只记得她的妻子,在临终前,默默地攥着他的手静静地微笑,没有丝毫的悲伤和恐惧。木先生同样,对死亡看的很淡。人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从静处来,又消亡在天地之间。没有丝毫的痕迹,太阳照常东升西落,花又开又落。我爱她,但是她从来不完全属于我,而我却完完全全属于她。
窗外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敲着窗棂,安安静静。温和的台灯下,木先生静静地写着。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爱上她的呢?哦哦,对了,是她衬衫上那朵花。你说过,你总是愿意在领口的纽扣缝中插上一只小花,不论品种,这样领子上的扣缝,不会因为自己无法和纽扣的结合感到孤独。而我总是笑着说,那领子上的扣子怎么办。
哈哈,是的,她是这样一个人。
我从小不曾涉足友情,也从未幻想过婚姻。一个小透明,一个不想惹别人注意的人,无论是反感或者是敬佩,都会让我觉得名不副实。没有人能够评价我,我也不愿意抛头露面,去像大多数英雄一样,振臂高呼。我更愿意品尝平静中的安稳,朴素中的美好。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凡人罢了。
相反我总是讨厌,那些处处露头的人,就像花园里永远也除不尽的杂草,一场雨后,总是从砖缝里漏出头来,让人烦恼不断。我的同学,我的同事,总是叫我哲人,其实暗地里说我是一块木头。
一定是那朵扣眼中的花,春天可能是一朵淡黄色的花,夏天又可能是一种粉色的,冬天可能是一只枯草,原谅我年纪太大了,实在记不得。对了,秋天,你总是戴着一朵小小的菊花,因为你说过,那是自己辛苦从野地里移植过来的,它的存在至少证明自己努力过。
高中毕业,我就进了工厂工作,一家平平无奇的酒厂。我也只记得自己退休后,在一场欢送会中,和一块纪念自己终生劳作后的荣誉勋章,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一个像模像样的荣誉了吧。如今正在杂物间里,落满了灰尘。
这个时候,你应该早已给我准备好茶点,默默地吐槽每天的事情。如今茶水依在,还是门口的玫瑰花香,只是屋子里只有老式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你看是不是你又在唠叨。
原来我和你还是那样的普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