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作为贾珠的遗孀,在贾府孙媳妇辈的地位自然不菲,她的第一次出现,正是林黛玉入贾府,贾母为其介绍贾府众人时,这是书中开篇部分。可奇怪的是,在书中前八十回中,作为婆婆的王夫人竟然没有与这个孙媳妇说过一句话,或者说,甚至连正面接触都没有。这种缺漏,对于极尽还原曾经生活的曹公而言,绝对不是疏忽。
李纨出身金陵名宦之家,信奉''女子无才便为德'',青春丧偶之下,“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不问不闻,惟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等针黹诵读而已”。可见,李纨这个人,必然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媳妇,每日拜访长辈这件事,若非没有直接的吩咐,想必是不敢省去的。可为什么书中竟然连一笔都没有带过呢?
另外,入大观园的李纨,心中也藏有小女儿情态。诸如众人举诗社,她也会奋而起头。所以,若有人说她因丈夫去世而一蹶不振,必然是不对的。李纨与大观园中姐妹的关系不错,想必也不可能是因为性格孤僻所致。那么,问题没有出在媳妇身上,会不会是因为做婆婆的不好呢?
王夫人的性格,若是粗浅观看,必然觉得其是个慈眉善目的好母亲,慈悲为怀也救助不少老弱。但如果细究,必然会发现,王夫人年轻时候的性格,与书中描写必然不一样。或者说,这种不一样,与贾珠之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宝玉挨打的那次,王夫人虽然心疼他,可趴在他身上哭的时候却喊的是贾珠的名字。可见,贾珠的死必然在王夫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笔者曾探讨过贾珠的真正死因,极有可能是因为贾政处罚不当而导致感染。而书中所言贾珠,在读书仕宦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能让贾政生气到动用家法,必然是其私生活。
王夫人的性格,素来喜欢迁怒。诸如金钏儿和晴雯,皆因王夫人的无端怀疑而死,而金钏儿跳井后,其也曾去宝钗处寻求安慰。而她与宝钗所言,却是说金钏儿因打碎了东西,被她说了两句,便赌气投井。而宝钗素来的性格自然会顺着王夫人的话说,所以王夫人就心安理得地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生活。
李纨,极有可能是那个被迁怒的对象。而这种迁怒,和大发雷霆并不相同,反而表现为一种无声的漠视。王夫人极难承认自己的错误,因而也最可能将贾珠之事怪罪于李纨没有管好自己的夫君。这种迁怒,连贾母都不可避免。她也曾因为邢夫人没有管好贾赦,而骂了后者一顿。所以,算起来,这也是一种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不得不对曹公的写作水平抱以敬意。
(图片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