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他的模样,只记得他有个儿子叫臭猪,他们都叫他臭猪爸爸。
2016年7月25日,南方的天总要比北方湿热,我窝坐在空调房的转椅上,总是想要写一点有趣生动的老故事,而回忆也识趣地停在了那年1997,我五岁。
我出生在农村,所以有很多乐事伴随着我的成长,比如经常被哥哥们拽着去捡树上的蜻蜓卵,捉迷藏躲在仓库里久久不被找到,下雨天拿着一片卫生巾在雨里“划小船”,为了一毛钱不去上学被骂的狗血喷头... ...
如果说在这些回忆里最让我遗憾且欣慰的,便只有隔壁豆腐坊的臭猪爸爸。
村里的人都叫他臭猪爸爸,是因为他有一个儿子,取名臭猪,我很好奇的问过妈妈:“臭猪哥哥的名字是谁起的,多难听呀?”妈妈摇摇头没说话。后来也都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因为臭猪爸爸的第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之后生的这个儿子,取名叫臭猪,都说贱名好养活。
臭猪爸爸总是喜欢坐在门前的圆形石磨上,给我们这一群吵闹的孩子讲故事,给我们糖果吃。大多数时间,他讲的是带有恐怖色彩的短故事,现在我也时常想到那些故事,走在路上,都会害怕。但那时,总是津津乐道。
他家门前有个长长的破竹簸萁,也是我们这群孩子最喜欢的玩具,我也曾经被扣在簸萁里,闷的满头是汗,现在想起那种感受,可以说是簸萁里的人挣扎着想逃出来,簸萁外的人用力扣压,乐此不彼。
臭猪爸爸总是喜欢抽着老式卷烟,呆呆的望着天,和我们说着,别闹了,别闹了,都过来,我给你们讲故事。也许他是想念那个小小的孩子吧,所以才会每天望着天,才愿意给我们这群吵闹的孩子一遍遍的讲故事。
除了讲故事,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跑到他家看他磨豆浆,做豆腐,然后流着口水吃着豆腐渣。
后来,我搬了家,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只是每次走在路上,抬头看天,看到身边的树,总是想到那个故事。其实很多年以后,我一个人回去过,也许我见到他了,只是我们互不相识。
在这个连风都耳晕目眩的季节里,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旧旧的石磨,那个爱讲故事的人,和满嘴豆腐渣的我,一切都如梦境一般浮现在我眼前,真实的有些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