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01 原创 星夏
我们凭什么活着?
家人的期望、自己的理想、该承担的责任?
我不知道千千万万在这个城市奔波的你,究竟为什么活着。
曾经有过感情要好的朋友们,后来上大学了,毕业了,工作了,从家乡到念书的城市,从念书的城市到现在工作的城市,再加上那些旅游停留过的城市或村庄,火车中转来回,无数记不住名的城市,我不知道大概流浪过多少地方。如果按照大多数人说的“要想真正地熟悉了解一个城市,至少要在那个城市租房子,像当地居民那样生活过一个月以上,要去过当地的菜市场”,那我想算得上熟悉的也就只有现在生活工作的城市吧,其实来到这里的时间也不长,到今年7月份正好两年吧,时间越久,更多的人忘记当初飘扬过海的理由,记忆中熟悉的轮廓一点,一点,慢慢模糊,隔了好久不再想起,被生活的负担,工作的繁忙填满多余尚且鲜活的脑细胞,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伤春悲秋,怅然感慨正在消散的记忆,要不是一些残留的负担,像我这么健忘的人,应该早就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偶尔在突然安静的办公室,清晨睁开睡眼的朝阳里,仿佛时间凝止了,我看的见阳光下的灰尘,空气中的水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做着让我那么熟悉的事,仿佛就是我。小时候也总会有这样类似的熟悉感,奶奶迷信总说:“那都是上辈子经历过的场景,在奈何桥上喝了孟婆汤,忘记了前世的所有,可今生有相似的经历时便会觉得熟悉,似乎自己做过”,在现在禁锢的时间里想起往事,就像那些传说发生在前世的感觉。
我们有朋友,很多种朋友,感情好的,性格脾气相像的,思想观念相一致的,能相互理解和心心相惜的男朋友,女朋友。上学的时候我们都跟寝室那几个小伙伴亲近,天天一起上课、下课、挤图书馆、吃饭、逛街、讲笑话、唱歌、吵架、成长……关于她们的集结给了我最深刻的浪漫---关于生日。作为全班年龄最小的我,无疑也是寝室最小的妹子,在大一,在离家直线六千KM 的北方城市过了自己18 岁生日。作为新入学的新人,我们有很多文艺社团活动,那段时间天天忙着排练班里准备参加竞赛的戏剧,下晚课回到宿舍,班干还组织上阁楼再加强排练。生日那天,连自己都忘了,正在阁楼排练戏剧,突然接到寝室老大打的电话说:“寝室有事,让我回去”。等我到了寝室门口,透过门上的天窗没有灯光,敲门也没人应,我就自己拿钥匙打开了门,开门的刹那,我被眼前温馨的烛光,烛光里的生日蛋糕,和她们几个一起唱着生日快乐向我走来的身影。那个时候,一个懵懂的孩子,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她们,感动得稀里哗啦。后来过了好几个生日,因为一些荒诞的诺言,每年生日都能收到各色的玫瑰和精致的礼物,可是再也没能像大一那样和她们一起庆过生。那个生日填补了我这么多年最欣喜的浪漫,成为我日后缅怀青春,缅怀学生时代时,浓墨重彩描绘的画面… 后来渐渐地,寝室搞起了小团体,有的人被大家集体冷漠,有的人认准了自己的朋友,大家有时会冷言冷语地说几句彼此讽刺,有时一起追着美剧,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可曾经单纯想靠拢的心,早已四分五裂。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成熟到充分理解彼此,没懂得在一起的时光有多么可贵难得,在以后有的岁月里有多么想告诉曾经的你们,那时有你们真好!为什么我们不好好相聚!
一个又一个学年,风雨桥下的湖水在冬天冻结成冰,我和萌甚至可以牵着手在冰面走过,在春天雪都化好了,冰也是,湖水重新荡漾,木桥前的小瀑布又开始流淌,最是4月末五月初,一食堂门前的桃花都开了,开成片的桃园,最是我和蛋蛋喜欢的地儿,我们喜欢那片桃林,那些粉色的花瓣,她喜欢拍我和那些我们都喜欢的美景。而她脑袋里又总是有成套为我设计好的造型,动作和拍照场景。有一次赶上元旦,图书馆后门的彩色射灯都打亮了,绿色、紫色、红色的灯光投洒在欧式复古的后墙,我们路过时,一致认为是极佳的拍摄场地和灯光。吃完饭后,我们俩偷偷地爬上二楼的天台去拍照,在她的指导下,我在深冬的寒风里,穿着那件墨绿色大衣拍了两个小时,由于她追求杂志风的高难度造型,我还不得不飞檐走壁爬上外墙的侧面去做造型。
只四个春夏秋冬,大家从陌生,好奇,熟悉,冷淡,后来天南海北,她们是大学时的室友。她们有的成了我到现在还常联系,心惦念的好友,可有的读研,有的工作,有的创业,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活,各自烦恼自己的烦恼,我们的生活圈子慢慢地不再相同,后来我们彼此问候,关心彼此的近况,偶尔安慰,觉得那份默契和舒适还在,就好。但有的绝望再也无法和她们提起,在最艰难的日子尝试过发送“在么”的消息,她们也回过“忙着改论文,加班”工作忙了一周,论文改了几宿,大家都疲惫得只想在空闲的缝隙里刷刷微博关心又上榜的头条,女人们也要时刻惦记着常关注的店家有没有上新,挑挑换季的服装款式,于是又到深夜,该入眠的时间,第二天早上打开手机看看昨晚的对话,似乎意识到的情绪,追问:“怎么了,么么” ,可那一刻的绝望感似乎不再需要温柔的顾盼,都会说“没事啊,挺好的。就是想起你了,看看你在忙些什么。”
工作之后,遇见一些不错的同事,大家常一起吃饭,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心事。大家都懂得进退,都知道在忌讳的是什么,我们有时候在一起吃饭,喝酒,看电影,偶尔会有又回到大学宿舍的感觉,可似乎都足够成熟得最多吐槽吐槽同样的工作,关于情感,无太多交谈,我也不愿意把自己的负担和烦恼向她们倾倒。
有时候你看着一个人在你面前走动的身影,没有话语,没有拥抱,没有牵手,是一个熟悉的背影,可却冰冷得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似乎不再是那个早上和你嬉戏打闹的模样,你微晕,很虚弱,你跟朋友聚会结束后给他打电话,是不耐烦的语气和生硬的声音,你没有像以前一样质问,乖乖地挂电话,沉默,沉默地沿着路灯走回家,你想喝杯热水,喝多了难受得翻江倒海的胃,想喝杯热牛奶,吃点滚烫的面条,想听关心、嘘寒问暖的话。你没说,因为你知道什么也没有,已经习惯放下来的期待化为无声的叹惜一次次咽下去。于是你的心事,那个他,也不是能付诸的对象,没有人看穿你的脆弱。
常在饭店吃饭看到一桌对面的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手机,上菜了偶尔的交流,甚至吃饭全程都毫无交流,我想连吃饭都是这样,那他们会在其他场景有交流么?会把会把彼此的担心和负担,情绪和敏感,相互倾吐么?我不知掉,但这个社会越来越是这样沉默的人群,城市仿佛得了失语症。我们宁愿深夜在窗户看着城市的灯火怅然孤独,却找不到一个熟悉的人去诉说,宁愿对着电脑,手机,记录随时的情绪和敏感,却再也不能和任何人又一场酣畅淋漓的交谈。
是某一个夜晚,你留着泪走过的路灯下,有一张温暖的脸注意到你尚未流尽的眼泪,抬起头,发现自己泪流满面的脆弱竟可以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面前毫无掩饰的任意哭喊。是一个人旅行时,愿意听你分享旅途故事,关心你旅途安危的那个和你见过几次面,音乐课陌生的小伙伴。你毫无掩饰,卸下在所有人面前坚强的伪装,做真正的你,路痴加幼稚,似乎都不是他们冷落你的理由,你拍到好看的照片会发给他们一起欣赏,会录下那个神秘女儿国度的传说让他们跟你一起倾听部落的秘密。在洛水迷失的夜路、惊心动迫的危险,他们总在手机的一端时刻担心挂念你的安危,感谢那一句句,“到了给我信息”的唠叨,让人觉得还有一些温热可以支撑着心,快乐地游走,足以抵消掉那些可能会让你一蹶不振的坏心情。也能够直面熟悉冰冷的世界,还记得在那个迷失的夜晚,在洛水写下过这样的话“和自己说声晚安,和洛水道声再见,记录了太多美景,认识一些可爱的人,回去以后不开心的日子,翻翻老照片,这一路的欢笑都在耳边,有的回忆值得珍藏,翻开了都散漫着美好,这一路听过太多故事,真正打动你的,又有多少?轻如虹猫,细如尘埃,面对一片碧蓝的湖水,错过一条灯火通明的古道,其实我们从来不是无可替代~”在或轻或重的分量中,因为他们,我不在被自己的渺小和受过的冷落而觉得自己不是无可替代,所以愿意在可以留愿望的城市,也为他们许下愿望,后来只要那个城市的愿望树不倒,无论世事变迁,当时我的愿望,他们的愿望都安放在那个遥远浪漫的城市,等时光变老,等岁月走好,等以后的晴天,雨天,等故地重游,多一件暖心的愿望——是去找当年我为大家许下的美好。
有不想诉说的心情。掌握不好某些忽冷忽热的人,习惯了一个又一个他们的离开,接受了莫名亲热靠近,最后消失得不见踪影的人们。承担得太多喘不过气的呼吸,因为远方陌生的艰难而变得畅快;失去的无论何种感情,因为旅途中陌生的故事渐渐释怀。后来喜欢和陌生又善意的笑脸说话,会在火车上跟谈得来的陌生朋友聊到下车,会看到不相关的苦难和平穷,莫名的心疼。走着,走着,成了一个小心客气的人,在所有人面前逞强的,而凭着陌生人的善意生活。
成为朋友要么知道彼此的秘密,要么有共同的敌人。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害怕单纯想靠近你的人,因为这样的关系如空中楼阁,摇摇欲坠,也不可能经久不息。又是一年五一,想到那年和蛋蛋在学校拍照片,学习,吃彼城寄来的虾爬子,虾仁饺子,和大芒果 2016.05.01 于大连
Pageview 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