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
有时候,我们因为一个角儿活成了我们的梦想而喜欢;有时候我们会因为一个角儿活成了我们想成为的人而喜欢。
再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人活着总得有些小任性,才更真实。
范闲一生下来,在赡洲待到了长大,倘若命运优容,就这样,物质充裕,闲琴野鹤,悠哉过一生。
滕梓荆本是良人,妻子儿子一家子,欢欢喜喜,滕梓荆在检察院上班,公务员待遇,早九晚五,偶尔加个班,出趟差,算不上富人,也绝对是京城里小康。
二皇子是天生的,皇家血统的郡王,爱好文学,也喜欢有才的人,他可以一辈子当着富贵王爷,今日赏花,明日赛马,也可以胭脂堆里声色犬马。
然而范闲遇了暗杀,走出了赡州,走向了天下。
滕梓荆跟范闲嘴里说着你是你,我是我,牛栏街却舍了命,只为朋友之义的成全。
二皇子没有在文学世界里像纳兰容若那样翩跹,惊艳,成一代文豪,却成了阴谋家,被自己的父亲砍了头。
他们所有的命运,早已安排,哪怕范闲一个劲儿的想要和长公主斗争到底,岂不知连长公主这样疯婆娘也是命运的安排,而他有的,仅是一颗倔强不服输且有智慧的心灵。
我更感兴趣的是,面对命运莫测的安排,生死存亡的局面,他们有没有焦虑,如何去克服自己的焦虑。
人生如戏。
在我当老师的生涯中,私立三年,县一中三年,如今在市里一个很好的学校,我所走的每一步,与我有关的,仅仅是一颗倔强的心灵。
然而我只想说,如何面对当老师的焦虑。在这种大争之世,在这种三观不断更替,教育观也跟着刷新的时代里,在老师不再是权威,甚而有的老师被学生辱骂,刺杀的年景里。
如何生存下来,优秀起来。
一、最大的焦虑还是来自于学生的成绩,在去年夏季,我在被窝,晚一点左右,和学生等着成绩,一个班几个考不上本科,一个班几个能上一本,我的心脏,就像被自己的拳头攥了起来,能够感受到振动在呼出的气体中。一个个学生发过来成绩单打开,每一次打开都是一次小的海啸。高考是这样的,期中期末也要焦虑的等待,到底考的怎么样,到底学的怎么样,甚至月考,拿到成绩单之后,一定要要比一比,一定要自己教的学生突出一些,哪怕稍微突出一些,看到考的不好的,心里就不开心,嘴里就抱怨,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笨,怎么就不好好学;考的好的,心里甜滋滋,嘴里还是抱怨,这个孩子应该能考多少名呀,怎么没有考到呀,这又不专心学习了。这种焦虑并没有随着我的教龄增加而边浅,而只是随着考试出现结束,飓风飞扬。
二,焦虑来源于自身专业的提升。当了老师,没有想象轻松,除了国家的法律,学校规定,内心的道德,还有职称卡着人,每一次评职称,都是一次磨练,都得脱层皮,还没轮到评选,心里等的脱了好几层皮。这种焦虑,一想起来,欲罢不能。
三、焦虑来源于领导的期望。如何不负所托,如何把工作完成的更好,如何获得领导的厚爱,这些小心思总是在做事儿的时候盘旋在心头。从我刚毕业的时候,到如今,这种想法越来越淡,但是有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旺盛。
四、焦虑来源于家长的不理解。教书育人,本来是最完美的状态莫过于家校合作,很多时候,到了最后,才发现是一个人在战斗,和学生,也和家长,于是随着年月日久,遇到糊涂家长时,告诉自己,算了吧,算了吧,他都放弃自己的孩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个啥。
当我心慌意乱时,当我又遇到焦虑凝于内心无法释怀时,我告诫自己。
当老师只是一种工作,它代表不了我生活的全部,即使我特别热爱工作,想着有所作为,也只能是把热情,精力奉献到平常处,而不是关键之处抱佛脚,您行行好,保佑我的学生考好吧。学生的学习是逼出来的,也是自己主动学出来的,现在的老师不是权威,没有权利,逼不了学生,明白了这点儿,就是雾里见花,就是知道明白你唾沫横飞,指点江山之后,学生意兴阑珊,不想学,不爱学,想学的基础太差,已经听不懂了,然后蒙头大睡,黄粱美梦哈喇流。考好了,是惊喜,是意外,是所有的辛苦的回馈和报答,考不好了,正常呀,自己又不是天才,教的会神游虚空的学生,自己教的学生也不是天才,神游虚空之外,还能理解和记住你所传授的知识点。
关于对领导的焦虑,坚决拥护,保持距离,明白自己善于干什么,喜欢干什么,是职业追求的重中之重,我仅仅是一名老师,所以要奉献的主体是学生,本立而道生。
家长更好说,多见不如少见,少见不如不见,各自安好,便是晴天,有啥事儿好好跟学生谈,他们懂得,实在不行,搁置争议,慢慢开发。
当范闲被言冰云背后一刀横穿,假设这就是故事的终点,人们无法预测命运的安排,他是不是依然气定神闲,没有任何焦虑,只是一心向前。
就像滕梓荆在牛栏街,明知自己必死,义无反顾;就像二皇子知道自己失败的话只能是引颈受戮,仍然场上舍命陪练,不愿做个富贵王爷。
其实多少明白,依然焦虑,只能hold住,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