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悦然《我循着火光而来》
仔细想想,这是第一次读张悦然。
按理说不应该的,张悦然及同期作家在“新概念”崭露头角时,我正在念中学,本该对青春文学热烈追捧的时期,但那时候我在看武侠小说。读完《我循着火光而来》,感觉自己错过了本不该错过的故事。
仔细回想,似乎当年青春作家的作品名字我几乎都能说个大概,但内容却几乎都没看过。究其原因,是我不但读书比较晚,起点比较低,而且我还是囤积症患者,先读了作品名,日后再慢慢读作品。然后就拖到了现在。
大略搜了一下张悦然的履历,觉得相较于那些整日里盲目逐利的人,她是比较安稳地走在自己的路上。
不太了解如今的学生市场如何,总觉得疼痛青春是我们那个年代才流行的,总觉得现在学生圈里流行的应该是盛行一时的“治愈系”文字,但是偶尔翻看念中学的外甥女的空间,发现她写的状态每一条都像极了当年矫情的我。而我自从成长起来,极少回忆起那些“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年代。
我想每个作者都不想被打上固化的标签,他们想尝试新的故事。一个阅历逐渐丰富起来的作者,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不再仅仅着眼于青春文学,他在成长,他故事里的人也在成长。他有更多需要关心的事情,或许这就导致很多作者到一定阶段开始转型。他们在不断地探索,不断地革新,所以表达欲也随之改变。
所以我想,张悦然从青春文学转型到严肃文学上来,或许就是这个心路历程。
九个故事,我都认真读完了。她的故事不是很常规的,并不会按小说三要素这样逐个交代清楚,整体偏意识流。尤其她思维跳脱,每篇故事的结局都出乎意料,甚至根本没有结局。
《浒苔》里,越到最后,越让我以为女孩梦梦最后会拉着“我”去殉情,因为她约了前四个一起殉情的男朋友都失约了,而“我”却准时赴约了。
《怪阿姨》中,想令苏槐产生嫉妒心,并继承她大笔遗产的我,最终却因为她换了男友嫉妒得七窍流血。
《家》中,同时离家的男女主人公,对现实生活充满不满,却不约而同的去了四川救灾。而同样对生活不满的保姆小菊,却在雇主家里找到了渴望的生活状态,并在这个家里等待着老公的到来。人生互换,你的诗和远方,就是我眼前的苟且。
《大乔小乔》,属于整个故事中偏写实的,故事结局也并没有前面提到的那种奇诡。不过作者依旧使用了她一贯的写法,让整个故事变得充满流动感。
末篇与书名相同,叫《我循着火光而来》,故事依旧巧妙,“我”遭遇婚姻背叛后,得到大笔赡养费,而前夫没有迎娶第三者,反而转投他人怀抱。第三者与我成了最大输家,但是第三者的感情更加热烈,于是“我”作为倾听者,企图把她留在痛苦的回忆里,以此偿还这段背叛里她对“我”的亏欠。当“我”决定爱上别人,并且给他事业上的帮助时,也终于放开对第三者的禁锢。可随之而来的是前夫被第三者杀死的消息,而“我”即将失去眼前所拥有的优渥,以及对男朋友的帮助。那么他还会爱“我”吗?
张悦然的文字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故事中的人,不论生活在水泥森林,还是逃往田园牧歌,他们如同生存在茧里的蛹,不断挣扎,企图突破,渴望救赎。而他们所表现出敏感又坚韧的、纯真又世故的等等性格,其实就是一个正常人内心与外表的写照,站在阳光下的,必然有影子。几个故事都恰好停在这样一个未知的状态,并且总带着一种宿命式的因缘际会。
纵观全书,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频繁对人生的感悟,她就只把故事呈现给你,其余的全由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