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尼泊尔。
地震、落后、贫穷、风情,是我曾经对它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想象。
这次,第一次走近她,复杂的感觉。
骨子里住着不愿安分的灵魂
总觉得生命应该有一些瞬间让累积而起的年岁不再平凡如一
这样的我,犹豫着、期待着、坚定着迈入了那片美好的土地。
'Color the future' 是我去尼泊尔的志愿者项目名称。选择的时候,奔着education类和可爱的名字。事实证明,这是一个不能再好的选择。
我去的城市Bhairahawa,离首都加德满都有很长的距离,坐夜车,从当地时间的晚上六点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的十点。这是我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巴士,和一个北京男孩一起,周围都是黑色皮肤的当地人。我们一路颠,细雨中的山路,用耳机堵住耳朵,放着童话镇,不敢去瞥窗外的悬崖,硬生生地“被”沉醉在自己潜意识里营造的未来一个月的无限期待和幻想中。
在Bhairahawa,第一次遇见我去的学校的校长(准确地来说是园长),第一次进入我未来一个月工作的地方,第一次走入我休息吃饭的房间。
第一天,长长的走廊,四五个门上贴着标签的房间就是教室,走廊尽头是一扇大锁门,阳光从南北两边透进来,洒满了一整条走廊,笼罩了整个地方。
后来的一个月,我都很喜欢坐在走廊的地上(在尼泊尔的室内,是不允许穿鞋进入的),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写一些自己的想法,因为没有网,时断时续的电,在那里做的最多的是就是坐在地上写随笔。
有的时候晚上热的睡不着,手机也没有电,流量也不够用,我就躺在床上想自己的过去,想未来会发生什么,想有两个多小时时差的中国大家都在做什么,想第二天要教小朋友什么,想回国以后要怎么和这边的老师保持联系,想了许多许多。
其实,我虽然是一个很外向的女孩,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我非常地不想和小孩子单独相处。“尴尬”是最好的形容,对我和小朋友单独相处的样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幸遇见他们,这群三十多个孩子。
他们有不同的肤色,他们住在不同的地方,他们的年龄从4岁-7岁不等。但是有一点,全世界的小孩子可能都是相通的,就是他们的笑容,暖的让你无法拒绝去接近他们。
在Dreamland school ,我真的感受到了dream的力量。
刚开始去的时候小朋友一个个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接触到生人的目光陌生而害怕。最初带的是最小的一批孩子,不会讲英语无法进行语言交流,到后来渐渐发现,与他们的交流其实最为简单:用肢体语言,用自己的笑容,用孩童所能感受到的友好方式去接触,慢慢地,他们就不再有任何生疏畏惧。
这种交流,让我感觉,微笑好像可以交换。他们可能听不懂你想表达的具体内容,他们可能还不太了解中国这个国家,甚至他们可能连挂在墙上的尼泊尔地图都认不全。但是,他们笑了的时候,我心里只剩下简单地想要和他们坐在一起陪着他们的想法。他们笑了,天都晴了。
在这个学校,一些家远的孩子需要接送,每天早上八点多我会坐着校车到每个小朋友家接他们上学。清晨的阳光很早就很耀眼,温度也一点都不燥热。校车会迎着阳光行驶,光线透过玻璃穿进车窗照亮眼眸,这样开启的一天总能特别美好。到每家每户门口的时候,妈妈牵着小朋友的手上前,一声'Namaste' 一声'Good morning'的问候,就会觉得特别满足。恩,非常甜。
其中有两个小女孩从我开始接送后的每一天都想往我身上蹭,喜欢用小手摸摸拽拽我的衣服,伸出一根手指头往我脸上轻轻戳戳,露出灿烂的笑脸.每当这时,我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和她们一般大,而我们在玩过家家,我还会戳她们的脸,和她们在校车上躲猫猫。
一切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
一个月的时光过去,我记住了所有小朋友的名字,用相机记录下来了每一个小朋友的笑脸。童真的他们看相机的眼神里有一点畏惧,但是真实、纯粹、生动。在学校的最后几天时间里,我就悄悄地在教室门口一张接着一张地拍照,看着自己的镜头,会有氤氲的难过。
我记得最后那天放学,小朋友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年龄特别小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小男孩站在门口,睁着大大的眼睛和我说了“bye-bye”。因为,我知道我来的一个月,他们即使即使很喜欢我,也因为年龄太小,可能在我回去以后一个月两个月就忘记了有这样一个Anna didi (didi在尼泊尔语里姐姐的意思) ,但是那天有清澈如水的眼眸,有身旁围着的一群不愿离去的孩子,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水了,在孩子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对自己最后必须离开,我很不舍,也很愧疚,自己不能为他们做更多。
我想念。
我想念,那里的每时每刻,每一个瞬间。
多幸运,来到这里。
多幸运,遇见了你们。
多幸运,在我很浮躁有点迷茫的时候,看到了你们的笑脸,不会想太多。
多幸运,走过这里的许多条小路,我颠簸在这里的崎岖山路上,看过尼泊尔的落日和星空。
多幸运,回来之后的我更加不安分,想要更加不平庸,更想念与期待未来的某次注定的相遇,在尼泊尔。
地震、落后、贫穷、风情,是我曾经对它最好的也是最坏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