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桃花要盛开的季节。我就这么的想起了十年前折的花。那是北方的一种树枝。我不认得,和桃花颇为相似,像是樱桃的树枝。
彼时离我休学已有一两月。休学后,我便随父母去了北方他们做小买卖的地方。那时我几乎无法自持,每个举动都只是习惯性靠意志去做,而心里的想法早已伤的我千疮百孔。父母劳碌不容易,面对我的休学,他们难免不理解。父母多年结交,认识一位那里做老师的同乡,同乡上过大学学的中医,赶天父母收工早,买了点水果把我带到同乡那里让瞧瞧。同乡话不多,但给我号脉很仔细,他中途看了我几次,我明白他大慨看出我的毛病,问了几句,说我很坚强。在我要求下,同乡也给我父母号了脉,说他们很好,我说他们好我就放心了。母亲说,也不知道这孩子突然就要休学,同乡赶紧说休学是对的,我想我那些自己不能肯定的毛病已经在同乡的话语中得到了答案,我,已经生病了。
父母出工从来不让我帮忙。一旦知道自己有问题,我便安下心来开始学着面对,走出去和那些让自己恐惧的事物打交道,我买了本《聊斋志异》的白话本一页一页的看,尝试着织毛线做带子打发时间,在小卖部买鱼买菜做饭包饺子,我感觉自己慢慢心里上平和下来。我本想学着跑步,走出孤独直面恐惧,后来我把父母所在的县城几乎步行了个遍,内心的不良想法在北方实在的美景熏陶下渐渐黯然下来,就在此时,一个晴朗的下午,我正要去步行,忽然在路边发现一丛树枝上的花苞正娇娇欲滴,我顿时停了下来,赶紧折了三四支,返回家里将它们插在放满了水的罐头瓶里。我看着它们一日一日的变化,直至完全开放,我的心也渐渐明朗了起来,直至父亲说带我去看病,我也欣然接受。
就这样跌跌撞撞十年韶华,最好的时光已不会像那些花儿每逢春天就开放一般重新来过,罐头瓶里的花终会凋谢,它们会随着养分的流失失去生命的意义,而我也终将满怀着对春天里炫漫盛开的花的艳羡之情接受自己的余生以及余生所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