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在《生死疲劳》里,转述猪场故事那段,引起我不少的回忆。炎热的夏天里,我蹲在低矮的平房前,手中的草帽不停地扇着,但也只是带来阵阵聒热的风。人也热猪也热,栏里几十头猪猡嗷嗷叫着,到点时间,我提着一大桶拌好的饲料顺着食槽洒过去,猪猡们纷纷闻风而起,趴墙站立,几乎要越矮墙而出。这时我会举起手中的竿子,将它们一个个的敲下墙去,它们的长嘴里也满是涎液。那段时间也跟着母亲走遍了临近的村,挨家挨户,去购买苞米和糟糠,确实是累啊。苞米需要翻晒,我们会在清晨,将一袋袋苞米扛到猪场的楼顶上,稀疏、均匀地摊开来,让它们接受太阳的烘烤,在阳光的反射下,楼顶一片金黄。
傍晚日落,光着脚在楼顶上收粮,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太阳的余温,微微烫。收完苞米后,拍拍身子,一身灰糠。我坐在楼顶看太阳缓缓落下,近处牛羊暮归,袅袅炊烟,视线最远处群山连绵,望无尽头。遗憾的是只有巍峨青山,却没有流水风车,不然一片好风情!
那么多年,回头一想,还真是往事如烟,无论是猪场还是别的什么事,我从母亲身上学到的,都是忍耐和勤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