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生命存在着,那就已经够了。
我们存在无非就是在享受人生,殊不知这享受分为很多种。
我们的享受确实包括很多东西,有我们本身的感受、家庭生活的享受,有与大自然亲近的享受,有心灵交流的享受。这诸多享受中,有的享受是显而易见的,还有一些不是很明显的享受。所有的这些享受,我们不能把它分为物质的和精神的两类,一是因为我们想不通何以会有这种分别,二来,当我们真的要分类时每每无所适从。物质和精神相互交融,就像我们谈及“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时,古琴的演奏艺术少得了古琴,还是昆曲的表演少得了浅色的水袖还是那淡雅的妆容?
我们一般认为阅读是属于“精神”的享受,纸质或者电子书籍只是一种载体。当我们没有载体时,通过回忆,也能实现这种精神的享受。
看花和看云一样,既可以是物质的享受也可以是精神的享受。如果我们只是纯粹地欣赏花或云的颜色、形态、动感……这便是物质的享受,但倘若我们在看花或云时联想到相关的诗词,比如“泪眼问花花不语”,“你看云时,离我很近”……这些,便又可以称为精神的享受。故而,两者之间的分界是模糊的。
这些欢乐之中,哪一种是属于物质,哪一种是属于精神呢?
听音乐,我们称之为艺术的享受;吸烟斗,我们称之为物质的享受;可是,我们能说前者的享受比后者更加高尚么?
为什么要区别,难道我们在真心觉得欢乐时,还要刻意去区分这是哪一种欢乐么?
对于“人生的目的应该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说:一是我们能够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可是我们确实不应该只满足于活着。人生的目的除了去享受人生之外,还有什么呢?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北宋张横渠的人生目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礼记.大学》中的人生目的。
……
那么,确定了合理的人生目的后,在实现的过程中,我们就一定是快乐的么?这个我们不得而知。也许,目的是无可厚非的,却由于人们自身性格的原因,丢失了追逐的乐趣。迷了路的人如春日之遇冰雹,仿佛在他们的人生中有着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个快乐问题是世界上一切非宗教哲学家所注意的重要问题,可是基督教的思想家完全置之不理,这是奇怪的事。——《生活的艺术》
意思就是说宗教哲学家不注意快乐问题,他们只注意“拯救问题”。
人类若没有趋近灭亡的感觉,何必去为了得救的问题担忧呢?
我们若不是为了生计问题而整日疲于奔命,那我们应该如何快乐地生活呢?会不会有一天由于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积累财富而变得阔绰后,我们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快乐了呢?
如果哪一天,我走在大路上,心里思考的决计不是火车还有几分钟便要驶来,上课的铃声还有几分钟就会响起,前方的愿景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等我去亲自看见,等我慢吞吞地去实现一切梦想。而我只是好好的嗅着空气里的各种味道,正午和半夜的气味,冬和夏的气味,多风和无风的气味,那是多好呀!
我们总喜欢去问别人,你的“目的”是什么?长期的,短期的,或者终生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这个名词含有一种企图和努力的意义。人生在世,他的问题不是拿什么做目的,或怎样去实现这目的,而是怎样地去应付此生。他应该把生活加以调整,在生活中获得最大的快乐。
毕竟,我们只有一个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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