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夏无夏(一)
延夏坐在窗前的座位,呆呆地望着窗外,列车开始减速。延夏知道,就要到站了。
火车站到家的距离不算远,延夏的爸爸妈妈几乎每次都会来接她,延夏对此一直很反感,却又早已习惯,不管是上学还是上班,延夏从未逃出过父母的手掌心。
延夏回到家,换了鞋就蹿进自己的房间锁好房门,鼻子上火辣辣地疼让延夏赶紧跑到梳妆台前看看鼻子上的伤口,今天走路的时候走了神,然后就情理之中地摔了,但是意料之外地是脸先着的地,当然手腕、手臂、膝盖也难以幸免,所以一出站就被等候多时的爸爸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一天天的都在干嘛?出门没带脑子吗?”
延夏大概是个不爱别人也不爱自己的人吧,不,延夏就是个不爱别人也不爱自己的人,没有大概,还是用就是比较准确。延夏常常有种自己此生注定早死的感觉,多久的过去开始有的这种想法,延夏自己也不得而知,所以延夏从来不惜命,她只想灿烂地活着,只想在死了那天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回放一生的时候灿如夏花。这样看来,延夏仿佛又是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可是延夏不知道,她没有死过,或许死的那刻并不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会有什么回放,可能还来不及回想就死掉了,好吧,我也没有死过,我也不知道。
延夏躺在床上,想睡却又睡不着,只好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翻翻联系人竟然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可以打扰的人,似乎还有一个可以打扰,但是不想被打扰的他。
怎么说呢?难以启齿,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他是延夏从另一个女孩子那里抢来的一个行夫妻之实却一直留在黑暗里见不得人的“男朋友”。难以启齿,所以延续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留下,每次都只说他。延夏想拨通电话,却又停了下来,好吧,延夏又要回想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