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这篇游记是懒癌晚期患者向拖延症晚期患者转变的自我挣扎,当大家享受十一假期踏上新的旅途之时,我独自一人在家努力回忆半个月之前的旅程,并写下这篇不算游记的游记,以践行当时对自己的承诺。
这不是一篇旅游攻略、也算不得一篇严格意义的游记,它不会过多的介绍当地美景与美食,它更多的是旅程中所见之景、所遇之人带我的思考和感受,主观情绪十分强烈,希望由此文章客观探索巴厘岛风物的人们,请速速撤退,留下来的小伙伴请随我一起踏上我的心灵之旅吧!
一、美食 祈祷 爱
很多人都知道这部与巴厘岛相关的片子,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看过,但早已忘记内容,这次出发之前还是特意翻出来看了看,踏上一次充满期待的旅程之前,除了疯狂购物,作为一名伪文艺青年,总还要做点什么其他的事来铺垫。可说实话,这部片子并没有给我带来一些特殊的感觉,平平淡淡的看完,毫无深刻印象,也并没因此对巴厘岛多生出一丝一毫的期待,就连主演们的颜值都没能成功get,就更别说它的思想内涵,大抵我土生土长的中国之魂实在无法与西方思维达成某种共识吧,可这几个关键词,还是非常有意义的。
二、心中有大海,眼里有星辰
由于飞机晚点,本应深夜到达巴厘岛的我们第二天清晨才到达,尽管充满疲惫,但我仍对能在飞机上俯瞰大海充满期待,佳姐说:很奇怪,她不是在海边长大,也知道大海很危险,但她会害怕沙漠,却从不曾害怕大海,哪怕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不记得曾在哪看过,说很多人都会对水充满亲近感,是因为我们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被羊水温柔的环绕着,所以我们生来就是在水里,被水拥抱的我们就像回到妈妈的肚子里一样充满安全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作为大山的孩子,我除了爱着我的大山,还热烈的爱着大海,这次巴厘岛之行,最初唯一的目的就是真真切切的看看大海,那种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它是我心中的大海,会不会亦是我眼里的大海。
可从飞机上看到的大海却让我产生了怀疑,它并不是我想象中波澜壮阔的蓝色水面,看上去更像是阳光下的柏油马路,把太阳的影子拉的老长,却不起一丝涟漪。直到飞机将要降落,窥见了蜿蜒的海岸线,我才确定飞机大约是没有飞错的。
在酒店简单梳洗后,我们踏上了既定的行程,第一站是乌努瓦图情人崖,这个故事实在是没有什么新意,全世界都充满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万恶的旧社会拆散的情人实在是太多,那些把爱情奉为信仰的少年和姑娘们留下了太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他们用生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旅游景点,已经让人们疲于感动了,所以兴趣缺缺的我并没有多大的期待,可当来到景点,围上沙丽,小心翼翼躲过异国猴子的打劫后,印度洋安安静静的在那准备迎接我的赞叹,是大海呀,是大洋呀,是我心中真正的海洋啊。原来当年的姑娘和小伙纵身一跃后,是这样广阔无垠的大海接纳和包容了他们的爱情,从此他们与大海永存,这才是真正的永不枯竭的大海!远处海天一线,视觉效应让人觉得海天相接的那一线似乎就是尽头,就像飞不出如来手掌心的悟空,见到如来手指就以为是天之尽头,却不知这之后,还有一望无际的世界。后来去蓝梦岛的时候,快艇像一叶扁舟随着海浪上下颠簸,没有吃晕船药也不晕船的我显得比一众团友都更适应大海,可前后左右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水时,我并没有体会到书上所说的渺小感与恐惧感,职业病爆发的我思考的全是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翻船会逃不出去,因为窗户太小,而且水从外面往里压得时候根本打不开,人只能活活闷在狭小的船仓里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并且十分聪明的选择独自一个人思考,没有与同伴交流心得,以免被打。“鼠目寸光”也是一直自在,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金巴兰的落日,WATER BLOW 海底喷泉,蓝梦岛梦幻般的海水,恶魔之眼如罂粟般危险又极致的美丽,大海有很多面,它沉默又坚韧,温柔又暴躁,你爱它哪一面?它可以接纳你的一切,好的坏的,也可以接纳所有人的一切,它在那里,你的渺小、你的伟大,你的赞叹、你的憎恶,你的喜爱、你的惧怕,它都能包容,也着实不曾有一丝一毫在意,渺小吗?是的,人类在它面前太过渺小,它可以温柔的孕育着许许多多生命,也可以随时发动一场海啸,让这一切变成乌有。在自然面前,人类何以妄自尊大。
三、植物在野蛮生长,神灵在自由舞蹈
巴厘岛给我的第一印象和大海并没有关系,而是野蛮生长的植物,是的,当时窜入我脑海的就只有“野蛮生长”四个字。巴厘岛并没有高楼大厦,据地导阿洪介绍,巴厘岛有一座神庙,当地所有的建筑都不能高过它,所以巴厘岛没有五层以上的建筑,巴厘岛也没有中国许多城市的整洁,甚至与新农村都不可比,他们的一切都要给神灵让路,对基础建设的制约十分明显,狭窄的道路,糟糕的规划,随处可见裸露在外的土地,灰扑扑的,当然还有野蛮生长的植物,它们并非被人刻意栽培,固然也就没有人为它们修剪造型,它们随意生长,任性而为,想长成什么形状什么形状,想在哪生长就在哪生长,想和谁凑在一起就和谁凑在一起,没有高矮顺序,也没有分门别类,对于有些强迫症,看惯了国内统一整齐行道树和公园绿化的我来说,第一眼着实无法欣赏它的美,蹦入脑海的就只有“野蛮生长”四字,可细细想来,这原本就应该是植物最好的状态吧,它并不需要被我欣赏,也不用被人剪去枝丫,它就该这样,野蛮的、肆无忌惮的生长。
除了植物,巴厘岛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地的宗教文化,作为红旗下成长的一代,我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也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宗教信仰,我们国家的佛教实在是太“佛系”,道教又太“散漫”,两者和而不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兼容并蓄,好像怎样都可以,你信便信,你不信便不信,你此刻有求于我便信我,你下刻愿望实现不信我了便不信我,中国的神灵给了这个国度人民最大的包容和自由,而巴厘岛的人民则给了神灵最大的尊崇和自由。巴厘岛以印度教为主,家家户户都有家庙,有点类似于过去我们家家户户在中堂所设的“天地君亲师”牌位。只是我们设在家里的牌位多是用来供奉我们的先人,相信他们会化为神灵庇佑我们。而巴厘岛的家庙供奉的是家神,他们相信神灵无处不在,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神灵,庙宇大概是巴厘岛最大的特色了,除了家家有家庙,街上也是三步一小庙,五步一大庙,岛上的一切都要给神灵让路,道路、建筑、经济、旅游,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给神灵让路,神灵是他们最大的底线。对于宗教并不了解的我只是十分喜爱他们的石刻、木雕以及精美的宗教建筑。那些雕刻的十分传神的神灵雕像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没有固定的样子,也并非都是人的形态,表情丰富,自由自在,总是让我不自觉想起日本漫画里的那些神灵,或温柔,或暴躁,开心时舞蹈,生气了跺脚,像人类的孩童,情绪饱满,纯真直接。和阿洪聊起神灵,他说神灵没有固定的样子,你心中神灵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巴厘岛上的神灵,一定是快乐自由的,他们拥有广阔的大海、繁茂的森林、还有最虔诚的信徒,海是他、山是他、风是他、雨是他、树是他、花是他、人民亦是他,他无处不在,无拘无束,自由奔跑。
四、木雕、美食和爱
乌布市场几乎是必到景点,和国内大大小小的旅游纪念品市场并无二致,里面是琳琅满目的旅游商品,当地的服饰、手工编织的草包、民族风情的披肩、各种小的纪念品,砍价应该是最头疼的事。人民币兑卢比,在银行是1:2100左右,在当地机场是1:2000,在长沙机场是1:1900,所以随便一个商品就是几万卢比,非常考验计算能力,常常数字后面的0就要数好久,一夜暴富就是这种感觉吧,分分钟可以花掉上百万不心疼。在乌布市场一般可以打个三折还价,对方说十万,我们就说三万,语言不通就各种手脚比划,身体语言的天赋得到最大施展,计算器是最好的沟通桥梁。对于其他商品都没有兴趣的我,唯一被吸引的就是木雕,阿洪说,以前当地每家都有一个发呆亭,男人不需要工作,也不做家务,每天就是在发呆亭发发呆,然后雕木雕。所以木雕算是当地的特色之一,在辗转各个景点的途中,常常会看见大大小小的木雕店,里面摆放着成百上千的木雕,此次唯一的遗憾就是跟团游,没能在巴厘岛的大街小巷好好走一走,仔细欣赏精美的庙宇建筑,逛一逛独具特色的木雕店。
唯美食不可辜负, 美食大抵是旅途最不能缺少的,不管去到哪里,尝一尝当地的美食都是必备项目,如果你去到一个地方却没有尝过当地的小吃,那么简直可以宣告这个地方你没有去过,可是在吃这件事上,普天之下能与中国相提并论的,大约是很少了,国民女神老干妈就是随着广大出国的伙伴们而走上了国际舞台。阿雅娜的下午茶、金巴兰的BBQ、印尼的特色脏鸭餐,吃的都不过是一个意境,倒是水上发呆亭的爪哇风味餐意外的合胃口,最值得的回味的还是自由行那天和小伙伴们一起在努沙杜瓦花园广场吃的海鲜大餐。当然,十分应景的蓝色可乐必须强推,这种时候,减肥什么都要抛在脑后,心情愉悦的享受美食才是当下之重。
巴里岛成为我国新婚夫妻们的蜜月胜地,大概还是因为明星婚礼吧,吴奇隆和刘诗诗,杨幂和刘恺威,明星效应成功的把巴厘岛与爱情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我们大团13人有4对夫妻,小团6人有2对夫妻,剩下我、佳姐还有三位常德老乡两组闺蜜,分团以后各自跟随一队担任起指路明灯的艰巨任务,可也是这次旅行,善于思考的我和佳姐,在观察夫妻组以后都会展开热烈的讨论,当然,这是十分善意的讨论,讨论的问题也主要是围绕自身开展,那就是我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婚姻,结果可想而知就是没有结果,但是,那天在海神庙的夕阳下,阿珂和HZ的剪影真的有打动我。我想婚姻不仅仅只是爱情,但爱情却是婚姻中的发光点,就像婚戒上点缀的那颗钻石,尽管旅程中你有一百次想把身边的那个人扔回家,可只需要有一次你觉得有他在身边真好,那就足够了。最近我常听的电台节目里说:最好的爱情就是,你宠爱我像个孩子,我崇拜你像个英雄。人世一场,找个愿意把你当孩子宠的人,共赴一场平淡却温柔的烟火幸福,足矣。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状态,可却太理想。毕竟,人都是会累的,找到一个人,可以在彼此面前做回孩子,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变成彼此的英雄,就已是万幸。
所以,当最后一天自由行,我们小团的六个小伙伴在酒足饭饱、身心舒爽之际,油然生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热烈的提议明年还要一起组团自由行时,只有我和佳姐没有热烈响应,并不是伙伴们不好,只是电灯泡也有想退出江湖之意,总吃狗粮,会撑。
我们当是,像他明天就会来那样期待,像他永远不会来那样生活。
五、国在、家在
地导阿洪是华裔,父母原籍都是福建,祖辈移居印尼,历经了印尼两次大规模的反华事件,1965年反华的时候,他母亲的叔辈、兄长等亲属都被接回祖国,他母亲因为当时太过年幼便和母亲的爷爷一起留在了印尼,所以他有亲人在国内。他曾在中国深圳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母亲生病回到印尼,他偶尔会用回国内这样的说法来说回中国,所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是中国人,有一次乘车途中聊起这些事,他说:要是当年我妈妈也回国就好了,那样我生下来就是中国人。大家哈哈大笑,说:那样就没有你了好嘛!其实,我们很难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这些事情,我们还没能树立强大的信心,认为中国已经对别人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别人说想加入美国国籍,我们会觉得很自然,别人说想加入中国国籍时,却总怀疑他的诚意,和阿洪的聊天,让我更深刻的体味了朋友之前说的一句话,他说出国以后会更爱国。阿洪说:可惜1998年印尼反华的时候,祖国并没能派船接他们。他说明年印尼会迎来大选,印尼总共有二十多个党派,分为三个派系,亲华的派系只有一个,就是现任总统,巴厘岛对中国游客免签,就是他的政策,如果明年现任总统不能连任,还不知道会怎样。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开玩笑说:幸亏我们今年来,要不明年说不定局势不好就不能来了。其实我能体味当时气氛的压抑,政治、家国、天下大势都是很沉重的话题。无论我们怎么感叹,终究不能去体会阿洪的心境,更不能代他面对局势的变幻。但是从阿洪身上,我突然更理解那些年,国将不国时,华人对于中国的支持。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平凡人,华人亦是,很多华裔生下来就在其他国家,他们生于斯长于斯,你要求他们不爱自己生长的土地,而去爱一个遥远的国度,难道仅仅就凭那一丝祖上的血脉相连吗?不,必然这个国家也要值得他们爱。况且,事实上华人就算已经入了他国国籍,理论上已经是他国人,可除非他们通过不断混血彻底改变自己华人的样貌和特性,要不然他们永远也与这个国家分不开,中国强大,他们在那个国家才能生活的更有尊严,中国弱小,他们也会受到歧视。就像《明朝那些事儿》里说的:怎样才能获得其他国家及其人民的尊重,在世界上风光自豪一把,其实答案很简单——国家强大。很可惜,这样的道理却还有许多人不明白,你可以觉得中国不好,然后努力移民去你想去的国家,可是,就算这样,你也要期望这个国家越来越好,因为就算你移民,祖国的强大,才是你在其他国家幸福生活,最厚实的基石。国之危矣,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愿明年印尼大选,能如阿洪所愿,愿中华民族早日实现自己的复兴梦,愿祖国越来越强大,既能庇佑国民,也能护佑所有尊重她热爱她的人们,愿——世界和平。
六、初心莫负
这篇游记拖拖拉拉终于写完了,懒癌晚期患者无数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克服懒惰,其实写稿的初衷是来源于和阿洪聊起政治从而对于家国有了新的认识,想要把它记录下来。也因为太了解自己的懒惰,所以旅途中就不停的告诫自己回来后一定要写下来,去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途中的心情、获得的体会,原本就是旅行的意义。旅行让我很感谢我的工作,因为有了它,我才有了经济自由,因为有了经济自由,所以可以行走远方,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经济越独立,人格越独立,不用依附于任何人,保持自我独立,这就是工作的意义。我很爱我的国家,尽管她有很多小毛病,但是也是因为她的和平稳定,让我可以通过工作保持经济独立,然后自由行走,不用在动荡里颠沛、也不用在战火里流离,我想改变自己的很多毛病,比如懒惰,想培养自己读书的习惯、写字的习惯,通过丰厚的积累,终有一天能直抒胸臆,而不是只能从别人的字里行间去寻找自己的心情。
从前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印象深刻:命运不可改变,而初衷很容易被遗忘。世事繁杂,我们很容易就遗忘了自己的初心,只有把它写下来,时时自勉,提醒自己,初心莫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