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霞是我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我和她因吃饭相识,也结缘于饭桌。
她是个似水的姑娘,不争不抢,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微笑。
那一天的食堂很安静,她轻声对我说,她的梦想是做一个平凡的人。
01
冬天的夜总是降临的很快,窗外一下子变得很黑,灯光逐渐凸显出它的存在。
原本熙熙攘攘 的食堂,现在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靠窗的一桌男生和稀稀落落的两三个人。
我和霞霞面对面坐着,一边吃着饭,一边如往常东扯西聊。这已经不是我和霞霞第一次谈论有关我们的未来的话题。
“你觉得我们以后还会回到这儿吗?”
“会的吧,其实我没想过走出这儿。”
“那多无聊啊,一辈子待在同一个地方。你觉得我们以后会做什么?文科生找工作是不是特别难啊?”
“可能吧,我想做一个小学老师。因为,我怕中学生的问题把我难倒。”
“噗——”我忍不住含着满嘴白饭大笑,幸好,收得及时,不至于把霞霞喷一脸口水和饭。
我打趣她,她也对着我微笑。
霞霞就是这样一个有魔力的人,平时安安静静的,但具有使人爆笑的能力。
收敛一番,我终于吞咽下嘴里的饭,“我不知道我以后要干什么,但绝对不会是老师。因为我也教不了中学生,然而小孩子又太烦了!天哪,我的事业选择又少了一个选项 。”
“其实,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平凡的人。”我的筷子顿了顿,看着她平静的神情,一时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霞霞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吃完了饭。
这个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但霞霞说的话一直在我脑中徘徊。做一个平凡人,这个梦想本身就不平凡。
02
教室里电风扇呼呼作响,已是中午,看着同学们一对对结伴走了,心里不禁落寞。
我不像那些同学在班内有认识的亲密好友,少数几个认识的也仅仅是说过话而已。
当我想一个人去食堂时,我看到了她,那个军训时和班里仅有的五个男生站一排的女生。
“一起去吃饭吗?”
“好的。”
她的声音很轻柔,脸上一直挂着笑。
就这样,我和霞霞就开始了搭饭的日子。
她吃饭很细致,所以吃得慢。正好,我也吃得慢,因为吃得多。当同学都离开时,我俩还在坚守阵地。
有一个如此合拍的饭友,是多么幸福。
“好辣呀!”霞霞皱着眉头,一脸郁闷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盘里的菜,没啥辣的迹象啊。随手夹了一筷子,送至嘴中慢慢咀嚼,哪有什么辣味!面露不解。
“你不觉得很辣吗?”霞霞惊异道。
“没啥味道啊,哈哈哈。”
“啊?你看我的嘴都要被辣肿起来了!”
霞霞不能吃辣,于是所有的辣菜基本上都由我承包。所幸,食堂还是有人性的,不至于让霞霞一人吃白饭。
不过,霞霞口中的“辣”在我尝来就是索然无味。霞霞的口味很清淡,就和她本身一样,清雅恬静。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例如,霞霞喜欢吃蘑菇,但她对蘑菇过敏。
每次看她眼巴巴地望着盘子里的蘑菇,我总会格外开恩允许她吃上三片。因为我实在是不忍心啊,毕竟,食堂阿姨做的炒蘑菇还是十分可口的。
有一次,霞霞偷吃的多了,第二天脸上起了红色的斑点。因此,她捂脸度日,忏悔了好久不该吃蘑菇。之后,她再想多吃几口蘑菇,都被我以此为由强硬拒绝。
可是到后来,我也没办法制止她对蘑菇的喜爱,看着她吃蘑菇的量从三片逐渐增加到半碗,我总是无奈地发出没有威慑力的恐吓。
霞霞喜欢吃玉米炒青豆中的玉米,豆瓣酱里的豆,茭白炒肉丝里的茭白……并且,霞霞总喜欢把它们细细挑拣。有一次,我把肉丝炒青椒中的青椒挑出来吃,想让霞霞吃着方便一些,却发现她仍然在我未涉足的青椒混肉丝中细细寻找肉末。她告诉我,这样才有乐趣。
多么幸运,霞霞和我的口味出奇的吻合,或许是我们都不怎么挑食的缘故吧,每一餐饭我们都能吃出别样风味。
我喜欢和霞霞一起吃饭,没有紧迫,没有烦忧。学业繁忙时,吃饭是我唯一能够放松的事儿。和霞霞面对面坐着,就可以全身心地慢慢吃饭,不必想今晚还有多少作业没有完成。
03
霞霞看上去很柔弱,但小小的身躯内蕴藏着巨大的潜力,并且早早地承担起责任。
霞霞很懂事,从来不会要求什么。大概是家中的一些经历让这个细心的女孩懂得做什么最好,最能减轻亲友的负担。
作为一名生活委员,她负责了班内极大部分的琐碎事儿,并且从不抱怨,默默地为班级做出贡献。
学习上,霞霞也毫不含糊。
她可以每天坚持听一篇听力,在寒冷的冬天五点半起来背书,她的每一次课前演讲都准备的那么精心,每一篇随笔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睿智的思索……
在霞霞的影响下,我也变得更加努力,因为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多少年后,我还能自豪地向我的妹妹炫耀,姐姐我可是每天五点半起来背书的人,想想就觉得脸上带光。
迷茫时,霞霞总会疏导我,做好当下才能在未来拥有更多的选择权利。
因此,霞霞总是脚踏实地地做好每一点该做的。她让我领略到“把平凡的事做到极致就是不平凡”。
04
周国平说:“人生最低的境界是平凡,其次是超凡脱俗,最高是返璞归真的平凡。”
我相信,霞霞一定会到达人生的最高境界。
而我总是不甘于平凡,想要冲出落后的圈子,却时常在狂热中迷失了自己。这种热切容易让我忘记本真,忘记初心,以致达不到目的。
霞霞让我心静、平和,让我在纷繁中慢下来,细细感受生活的乐趣。
生命从来不怕平凡,但俱平庸。
霞霞绝不会平庸,至于平凡,或许本身就是一件极不平凡的事。
生命在闪耀中闪现出绚烂,在平凡中现出真实。
霞霞的真实感染着身边的人,仿佛所有美好都是有迹可循的。
05
霞霞:
现在是2018年5月1日的深夜,我抓紧时间,想要记录下我与你之间的事情。
很庆幸能遇见你,一个温柔、体贴的你,谢谢你督促我学习,关心我的生活,最重要的是——赶我睡觉(虽然目前还是很晚睡)。
很庆幸每天都有话可说,就算是日日重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毫不嫌弃。
很庆幸在单调的高中生活里,有你在身边陪伴。我们一起灌水,一起吃饭,一起学习……点点滴滴全是你的身影。
相信我们会在接下来的时光中变得更好。
最后,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祝你成为梦想中的那个你。
——爱你的紫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