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崖边跌落
落入银河辽阔
银河不清不浊
不知何以摆脱”
那一只曾在荒原游走的猫,被迫寄居在一个笼子里,笼子上的金属的光芒和世人眼里的恍笑嬉戏,一直与它眼中闪烁着对世界的期待或是剑拔弩张互相对峙。人世中所饱含的智慧与文明刺眼着那颗瞳透琥珀的眼睛,眼睛不挣不扎,眯着着一条狭长的缝隙,透露出萧瑟冷箭般的反击。那些世俗疮痍的规则和觥筹交错剥夺了它生命当中歇斯底里的挣扎、角逐。
它曾游走于阳光之下,憧憬于人的善良;也曾打滑于苔藓之上,翻船于人的城府。它等待着有人可以携手并站,但孤独却成长为矢志不渝的宿命,命运的圆盘一遍一遍的打磨锋利的爪牙,将光芒磨成粉尘,跌落银河,银河多年收藏的泪水浸泡着这些少数的粉尘,不清,不浊,就此灵魂深处的野性无疾而终。
你说,这只猫的主人是自由,可我看见的,分明是我们,只不过丢了一条翘楚尾,少了两颗菩提眼。
我们都曾一样,不甘束缚。
“我从崖边跌落
落入丛山万座
呼声不烈不弱
梦门何故紧锁”
雨前,是承压的灰暗,脚步压着泥土,起身时水洼旋转着散开。推开被枯萎的藤蔓长绕着的木栅栏,那扇木质的老门墙早已被封住,只是看不见那把锁。就在那时,那些被唱过、被雨水洗过的梦想,被命名为过往并且正式安置于时光的角落里,那些想法,也就真正成了不可言说的回忆。
初一,时年13岁,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本原创小说《寻访天帝》,五万字的文集,八十一章节,投机取巧的用每天写日记的理由去连载,找了不少借口躲避老师的抽查,所以那学期我几乎成为了我们班日记“忘了带”次数最多的人。这期间,有过文荒绞尽脑汁的痛苦,也有过整理一沓文稿的满足。在后来的岁月里,它就被放在那里,再也没有动过,如同那些被我已经定名的小说大纲一样弃置柜中。
高一,时年16岁,在作文书上找了不少交流群,认识了不少朋友,经人推荐去向北京一家出版社投稿,整理了很多文稿一起投了过去,等了五个月,收到了入选通知和比赛的培训邀请,后来因不敢放开手上的学业,不敢用一年的时间赌一场,给联系老师发了一段很长的话后放弃了,这些年我删了很多邮件,但那几封我一直保留着,多少我还能嗅到梦的味道。那时候的我还在依旧不停地寻找各种投稿渠道,可再无应试之外的创作。
有人问,除了写,你还会什么?
我真的无法回答,我只知道,如果不写,有些东西,也无法用幻想去弥补了。
有人问,你是否有遗憾?
没有遗憾,成长何以附丽?我毕竟才19岁,我一面承受着来自未来的未知的生命之重,一面细数着锻造我生命的、还原了我色彩的那些遗憾。
有人会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和思想。
嗯,我那一个个灵魂,曾死于荣耀之夜,也将复苏于黎明之前,我们终将会知道那些值得推敲的梦呐,往往都是紧锁着的。
“谁引我入明火
谁推我入筐萝
谁把美梦捕捉
谁心已成魔”
网易云音乐里面有这样一条评论:“最心痛的从来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半途而废。是本来无欲无求的自己被另一个人突然启发,引你走上了另一条似乎满是好风景的路。你本以为这条路长得足够走一生,但转眼前面已是断崖,所以你决定闭着眼跳下去”。这应该是一个失意的人说的吧,其实不必抱怨人与人之间缠绕,这世上的所有遇见,都是有目的的,有的人相遇,是为了互相成长,有的人相遇,是为了互相利用,有的人相遇是为了互相伤害,而有的人遇见,是为了拯救彼此于水火之中。没有涅槃就不会有凤凰;没有束缚的茧就没有美丽的蝶;没有流过血的手指就没有办法弹出世间绝唱;没有四季的等待,就没有梅花的绽放,没有跌落的悬崖,就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也有人推我入笸箩,设置这障碍;也有人引以“明火”,让我看到了前面的光明。
无始无终,带着天真,带着无畏,不顾一切,愚昧也好,勇敢也罢,站在悬崖边,随时坠入万丈深渊的悬崖,无始无终,有一切未知的可能性,人生,终究是一场不可预期的冒险,只能向前走,即便前方是悬崖,悬崖下的世界是全新的未知,可以愚蠢得无畏,也可修习技艺满身练就保全之术飞身而下去全新的世界。人为什么要努力,努力是为了走到悬崖时你有智慧满身,而不是无知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