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童年里的影子,好想你回来!

曾昔年桑树林里喂春蚕,家东池塘采青莲,梨园行里窃秋梨······而今,转眼间我们都已长大。

文/向荣

童年就像一坛百年陈酿,平时封着坛子闻不到一点酒香,一旦打开就会香气四溢,久久挥散不去。童年也是如此,平时尘封在旧时光里掀不起一点涟漪,而今打开回忆的匣子,那年那月就如同一股猛然间蹿起的暖流一样,回荡在身体的每个角落里。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小乡村里度过的。那时的冬季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唯一取暖的工具就是一个只能烧蜂窝煤的炉子。炉子的一头架着长长的烟囱通向屋外,炉子的正中燃烧着手工打制的蜂窝煤,炉子的这头围着手、脸冻得通红的我们。炉子上经常烤着自家地里产的红薯,物资匮乏的童年,我们很少能吃到零食。烤红薯,成了那年悠悠岁月的经典美味。

以前,总觉得天寒地冻,每到冬季,总能把脸、耳朵、手、脚等“冻一遍”。尤其是手,一到冬季就会长满冻疮,围着炉子一烤,生了冻疮的地方就奇痒难忍。那时的冷,怎能用一个“寒”字形容得了呢?

但是,不厌其寒的我们总能在冰天雪地里玩出新花样!

村东有一片池塘,冬季最冷的那段时间,水面上结着厚厚的冰层,在万物沉睡的冬季,这个池塘就成了我们的主要娱乐场所。没有滑冰鞋,我们就拖着椅子在冰上滑行,手推动椅子的冲力足够令我们滑行很远而不会跌倒。有些没带椅子的小伙伴,就三五成群,结伴滑行,你拉我推,玩得不亦乐乎!

这些冰层在水面上一呆就是一个冬季,待到来年开春才会慢慢融化。冰化去后,冻在冰层下一整个冬季的鱼类就会迫不及待地游到水面找食物充饥,其实这是钓鱼的最佳时节。没有钓竿,我们就找来竹竿和妈妈做衣服的针线,用钳子夹着针在火上烧成红铜色,然后用另一只钳子将针扭弯,这样一个鱼钩就做好了。用线的一头穿住针眼,另一头拴在竹竿上,三下五除二,一个简易的“钓鱼竿”赫然诞生了。接着又从土里挖来一串串的蚯蚓,用蚯蚓做鱼饵,小半天就能钓到一小盆鱼。不过这时的鱼不肥,但做鱼汤还是蛮有口感的。

父亲是家里的大厨,每次都会很自觉地将我们钓回来的鱼洗净腌制上,然后将腌好的鱼在白面上滚一遭,放到热油里一炸,炸好后又放到烧开的清水里,加上佐料,浓郁满屋的鱼汤香别提有多美味了。有时,禁不住美食的诱惑,父亲刚炸好的鱼就会被我们偷吃个精光,香酥鲜嫩,入口即化,堪比“满汉全席”!

入夏之后,河崖上采野花、沟渠里抓蛐蛐、水坝上捡蜗牛等等,无处不在的乐趣,尤其是村子周边的树林里,不管白天黑夜都有我们不离不弃的身影。白天里,找根麻绳拴在树干上荡秋千,或是寻张破草席铺在地上打纸牌。到了晚上,伴着依稀的月光,三五成群的组团抓爬叉(方言,蝉的幼虫)。爬叉可以吃,爬叉皮则是一味难得的中药。我们靠着寻爬叉皮,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钱不多,可拿到钱的那一刻我们无比欢欣。

夏去秋来,胳膊上、腿上早已没了一块光滑细嫩的皮肤,到处都是被蚊虫叮咬后抓挠的痕迹,即使这样也阻止不了我们钻过带刺的篱笆,去偷果子的冲劲。村西头有一片果园,一到秋天,隔着很远都能闻到果子的香气。那些年少无知而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日子里,我们经常冒着被划破皮肉的危险,通过篱笆钻进果园里,躲在密密麻麻的果树下,只要踮起脚尖就能摘到头顶成熟的果实,然后就拿着果子藏到离果园很远的地方,偷偷品尝苹果或梨子的美味。说来也怪,偷来的果子总是格外香甜,我们恨不得连核都吞进肚子里。

如今而立之年,再回忆,一切仿佛依稀在昨天。可是,一切却又变得那么遥远。童年的我们,单纯,快乐,无忧无虑,尽管贫穷,却乐在其中。有时,湛蓝的天空下飞翔的麻雀、泥泞的土路上摇摆的肥鸭、雨后院子里还没晒干的水洼、冬季清冷的早晨玻璃上一片又一片斑驳的窗花,无一不藏匿着无穷无尽的乐趣。

斗转星移,随着时光流逝,已慢慢长大的我们,离童年越来越远,离欢乐也越来越远了。尽管我们衣食无忧,有着堪比童年天差地别的物质基础,却显然少了几分内心的欢愉。有时,明明和故友重逢,却再也找不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人,真得很奇怪,明明很简单,却总会想象的很复杂,从而在时间的长河里苍老了自己。

人生如酒,耐人回味、沁人心脾,如若再给你一次返老还童的机会,你又会怎么度过你的童年呢?


本文作者:向荣,生于1987年,在职,业余写作,发表了多篇诗歌、小说、散文及育儿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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