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从锅碗瓢盆的合奏曲中醒过来,我倚着门看着老姐在厨房里忙活,
"姐,我很荣幸啊,今天早上居然不是吃外卖。"我懒洋洋地说,
"毕生所学啊,摊手抓饼,哎哎哎烫手。"我看着她呲牙咧嘴的在忙活,
"你的观众朋友们知道你生活中是这个样子吗?"
"不是谁都有幸见到我这面的好吧?"她系着围裙叉着腰,挥舞着锅铲。
我笑呵呵地去洗漱,回来的时候,早饭已经摆上餐桌,精致的摆盘,陶瓷的盘子边闪着光泽,上面放着卖相不佳的手抓饼。
吃完饭,和姐姐出门,
"一会儿见到人要叫哥哥?"她凑到我耳边悄咪咪的说,
很快,一辆白色路虎停在我们面前,我从容地打过招呼上了车,拿手机和姐姐发消息,
"开路虎的还出来做代驾?"
"这是我朋友。"说完回头悄悄白了我一眼,我闭嘴不说话,一路弯弯绕绕地开上山,不得不说,G市的山水真的清秀,独特的地理原因,造就了独一无二的喀斯特地貌 ,我们一路走,一路逛,到了山顶。
"寒寒,看见那个绳索了吗?一会儿滑下去。"姐姐说,
"好的,不是,等会儿,这么高的山,我就坐绳上下去?"我指着那个空荡荡的绳索,好像是在等着我的断头台,
她点点头,"不用害怕,我给你弄紧点。"说着哥哥姐姐一起上手把我套在绳索上,
"等一下等一下,这位壮士,我恐高啊,姐……"
一句话没讲完,我姐一脚把我踢了下去,于是在山谷中,久久回荡着我那声没叫完的姐,七月的风穿过发丝,柔柔的,我手脚并用地抱住绳索,慢慢睁开眼睛,我看见远处的湖泊和蓝天,看见山腰的行人,看见百米高空下的树,心情慢慢平复,我的世界豁然开朗,想起"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想起我的高考,我感觉眼角开始湿润,明明离高考只过了十几天,却恍恍惚惚地觉得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高考,去死吧!"我闭着眼睛大喊,泪流下来又被风吹干,"我才十八岁,我什么都不怕"我在心里想,
中午在就近的农庄吃饭,哥哥找了村长作陪,一直在讲乡村发展,姐姐把插好吸管的饮料放在我旁边,她总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地在照顾我,
我划开手机,班主任的消息弹出来,看见后天返校的消息,我的脑袋嗡一声,靠,这么快就要面对这一切了吗?
"姐,我得回去了,后天要回学校。"我压低声音说,
"好,我来安排。"姐姐面上依旧是标准化的微笑,几分钟的时间,就订好机票,桌子下,她拍拍我的手。
似乎是看出我的紧张,她说:"高考完就好好休息,分数好不好,都要好好放松。"
看到她的语重心长,我也收敛起来,我说:"我知道。"
回家后躺在沙发上休息,姐姐突然一回头,
"小姨说明天让你去她家吃饭。"
我一下子直起身来,
"不不不不,姐姐,小姨家的饭没有味道的,她不放盐的,我不去~"我摇头如拨浪鼓,
"我知道,她家有老人和小孩,你体谅些嘛。"姐姐点头如捣蒜,
"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你再跟她商量商量嘛。"我拿手捂着脸,
"已经周旋了二十分钟了,小姨的性子你也清楚。"她投过爱莫能助的眼神,晃了晃手机。
我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