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这种坑爹的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休息了两三天之后我就办了出院手续，没什么大问题再住一下非得疯了不可。

苗天华说的其实有些可行度。只是现在我跟大舅子…这关系有点尴尬啊。

大舅子想收拾我，我想让大舅子帮我们，而他又是龙哥的人。这真是太难办了。

如果不是秦麟爵救了我们。我们知道了之后恐怕还能把秦麟爵给利用起来，收作小弟。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当我们在准备侵蚀丁大头的地盘时，吴凌月已经开始侵蚀龙哥的地盘。一场改变芗城地下世界格局的风暴即将爆发。

从这之后。再也不是我跟吴凌月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我们大家跟她的恩怨！

我们两三天没来。必须到班主任那边认个错，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她数落了我们将近一节课才放我们走，最后苗天华还问了句，如果成绩不掉。是否可以时常请假？

班主任说你有这个能耐吗？

于是我们和班主任有了一个赌约，月考成绩出来。我们不是太差就可以经常请假。如果太差，就得老实在班级里读书。

现今我们才知道，这个十二班，原来是年段最烂的理科班。

倒不是因为这个班的老师差，而是每一个转校过来的学生都被塞到这里来，参差不齐，使得班级的成绩乱七八糟，那天的情形我们还记得，各种不顾课堂纪律的自嗨，成绩能好了才怪。

而由于苗天华那天让南哥吃鳖，现在班级里也没什么人敢叼我们，这也是我们喜闻乐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那个南哥总是阴沉沉地盯着我们，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啊，肯定想着法子整我们呢。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会比丁俊逸难对付？他会比吴凌月这个一校老大还要厉害？人人都是丁俊逸或吴凌月的话，我跟苗天华可以赶紧滚蛋了。

是以这个南哥我们并不是太在意。

我一直在等苏翌阳的电话，我让他去找刘通和岳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一直半天过去了，苏翌阳才打了电话过来。

我到天台去接。

“云…云哥…”苏翌阳的语气不大对，我的心一突，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

“刘…刘通死了…”

手机从我手上滑落，啪哒一声，我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死了…刘通死了…不可能…不可能！

苗天华在旁边，握紧了拳头，一脸的愕然，他脸色铁青，说：“先听他说完，冷静，冷静…”

“我怎么冷静…苗天华，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冷静！死了啊！是死了，不是伤了残了，是死啊！”

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一颗炸弹把我的心炸得支离破碎，我的兄弟刘通，他妈的是死了！

苗天华摇了摇头，捡起手机打开了免提。

“翌阳，还有别的没有？说。”苏翌阳发抖地说道：“有…刘通留了一封信，拜托他父母交给你，他父母已经快要崩溃了…还有岳云，岳云他…他被废了，砍了一条手臂，双腿被人打残，他承受不住那种痛苦…疯了…”

“啊…”我愤怒地大吼，冲着天怒吼，贼老天，你他妈去死！你给我地狱就算了，我兄弟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眼泪无法控制，滚滚而出，苗天华也面色苍白了，他握住手机的手指发白，他只说了一个字：走。

苗天华迅速去给班主任请假，然后我们两个打了的士狂赶过去。苏翌阳在刘通家楼下等我们。

没人来开心地叫云哥，没人来说云哥我们撑住了，也没有人来说云哥，弟兄们等你好久。

什么都没有了。

我忽然觉得身体好重，一步跨出去都那么艰难，痛苦，真的痛苦。

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杀了刘通，是谁…废了岳云，逼疯了他。

我要杀了那人！让他死，死无葬身之地！

脑海中，回想起八个月中的某个夜晚。

…

“教官，什么情况下可以杀人？”我问。

“杀人？小小年纪杀什么人，想要被枪毙吗。”教官淡淡地说了一句，并没有直接回答。

“可是有时候我会很愤怒，怒到想要让那个人死无全尸，杀人犯法我知道，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宁愿一命换一命。”我低着头，想到了丁俊逸。

教官哂笑：“毛都没长齐就要人家命，小子我教你这些可不是让你杀人用的，力量不好好用，那就是一种罪。”

我沉默。

良久，教官才幽幽地说道：“行，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情况下可以让那那个人死，你觉得用你的命去换他死，值得的时候，即可。”

…

我走到苏翌阳面前，他把一封信递给了我，眼睛通红。

“云哥，刘通他家…好惨！”我流着泪，把信接过来，上面写着：云哥亲阅。

呵，还给我文绉绉的来这套，这个傻逼…

“云哥，你们离开好久了，我们撑到了寒假都没有放弃，可是云哥，我知道了一个关于我家的真相。我爸以前也是混的，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不混了娶了我妈过日子。

一直这样安生了十几年。

寒假快结束的时候有人来找我爸，那个人我不认识，不过说是要找我爸算账的。

我被那个人看到了，后来我就被人打了，一次断了左手。

你知道我看到了谁吗？我看到了丁俊逸，原来，找我爸的那个人，是丁俊逸他哥哥的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又查出了我爸，我爸以前好像得罪过跟丁大头有关的人。丁俊逸说我死定了，他会让我彻底消失，我想我躲不过去了。

但是在岳云的帮助下我还是成功逃走。云哥，别的我没法多说了，我怕死，真的很怕，可是丁俊逸这畜生，他抓走了我的女朋友，是龙哥的人救下来的…

云哥，我要气疯了。我知道我不可能再活下去，怕死也没用，而且他差点抓走我女朋友，我要是还他妈没动作我就不是个带把的！

    但云哥，我真的舍不得你，舍不得兄弟们。云哥，我爸妈拜托你了，我女朋友，在一高三班，叫黄盈，也希望你关照一下…横竖都是死，我还不如拉个垫背的。

    云哥，我真的好想再看你最后一眼，在看你兄弟们最后一眼，真的感觉好遗憾，好不甘心。

刘通笔止。”

    眼泪再次涌出，苗天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擦了把眼泪，慢慢把这封信折好，小心翼翼地收着，苗天华没有说话，我平静地说，走，去见伯父伯母。

一进刘通的家门，我感受到的只有悲痛，整个家都冷清清的，太寂寥。

“伯父，伯父…”一个头发黑白夹杂的中年疲惫地走了出来。

“你是…”

“我是吴凌云，刘通的兄弟。”

中年神色一怔，然后说：“哦，这样啊…坐吧，伯父给你们倒水。”

我连忙说不用，可是之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罢了罢手，然后说没事，人死如灯灭，我也就是难过一阵子就过去了。

“你给我滚！要不是你，我儿子不会死！”房间里，传出一声痛苦的怒吼。

刘伯父手颤抖了一下，然后笑得格外凄凉。

我们坐下，喝了水，什么话也没有说，实在说不出口，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过了一会儿，苗天华起身说叔叔，我们走了，还需要去另一个兄弟家。

他说好，下次再来坐。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苗天华叹气，说凌云，是我们害了刘通。

我点了点头，如今我也能够想明白，刘父身份被挖出来，恐怕就是因为刘通跟了我们，得罪了丁俊逸，丁俊逸有了意外的发现。

说到底，还是我们的错啊…

“凌云，丁大头必须死，刘通死了，丁俊逸还能安然无恙，就是因为丁大头。”王侯面色阴冷，我知道王侯一有这个表情就是动真格了。

丁大头，必须死！丁俊逸也活不了！即使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因为教官所说的时候，我认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