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红叶林,残阳倾泻,红光如血。
一辆马车在枫林中慢慢行驶,枫林望不到边,但是有边,马车没有停的意思,但终究会停。在这诺大的,被一片红叶笼罩的无人之境,要想辨路,实在是不可能的事。但马车中的人似乎能辨路,那马似乎也辨路......
马车还是吱丫吱丫地响着,在这没有路的林中行驶,虽说没路,但地面还算平整。在那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前,马车却停住了,原来是到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阁楼旁,一座两层半的阁楼,阁楼竟也是红色,红的几乎与这枫林融为一体。但马还是认出它来了,呲溜呲溜喷着气,似有得意。
车中人下来了,直入阁楼,手执白扇,衣着青衫,头顶纶巾,目测二十上下。
“公子何处来?”阁楼里一处女声传来,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楼梯踩踏声。转眼一位红衣散发的女子便来到客者面前,满目笑意。
“受师命,前来接小师弟回山。”来者声音清脆,不由让人心生好奇,这莫不是女扮男装?
“哦?那厮竟让外人来接自己的儿子,难不成已半身不遂了?”女子笑意渐消,转为戏虐。
“师父身体康健,托晚辈前来也是为避免熟人的尴尬,还好有门外的老马辨路,这才能见到师母,还请师母莫要难为晚辈了。”来者道。
“师母?呵!好,不为难你,远来是客,还请楼上请,可观这傍晚的枫林,茶水稍后奉上。”女子说完便转身去沏茶。
来者未言语,上了楼,楼上四桌,八窗,分别朝八方,八窗尽开,红光透进,美景尽收眼底,果然好居处。
来者走近一面窗,晚霞照在他的脸上,竟平添几分魅色。窗下望去,是来者乘坐的马车,那马挺直的站立着,也不被旁边的野草吸引,果然好马。
半晌,楼梯处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来者回头,见那女子没有端来茶水,而是抱着一个孩子上来了,孩子还在襁褓之中,怕是还未断奶。
女子脸上又挂满了笑意,在楼梯口停住,静静地看着来者,来者望向襁褓中的孩子,孩子也冲他微笑着,小手招摇着。
来者欲向前去抱抱孩子,心中却突生不安,双手发凉。再看那孩子,却已不见孩子的童真,那孩子竟也皱眉凝视着他。来者的后背也发凉了,预感不妙。
突然襁褓中的孩子挣脱出来,重重的落在楼板上,随后四肢疯狂地向来者爬去,面目也变成了怨灵一般狰狞,令人心悸。
来者也在同时越窗而出,落在楼下的马车顶上,老马闻声随及奔跑,拉着马车消失在枫林之中,残阳已消失,阁楼也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