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煽过脸庞,家门口毫无生机。一棵老槐,垂头丧气,枯木朽架,斜倚在水泥墙边上。
我背着沉重的书包,来里屋找我妈拿生活费,进门之前还雀跃了一阵,上次月考中刚考了年级第一,这周生活费应该能涨十几块。
她侧身搂着我将满四周岁的弟弟,小心翼翼地哄抱着给他穿衣起床。弟弟红扑扑的肉脸,嘟嘟的小手,睡意惺忪地喊,姐姐快来。
萌化了内心,我兴奋地来不及卸下书包就冲到床边,抚着他的小胖脸,吧唧一口,亲了他两下。
随后,我难为情地向我妈要这周生活费,因为我初三住校,钱都是一周一次给。
绷着脸,语气突然下沉,开口就“教育”我,指责我应该远离我的班主任,说何他是有家室的人,让我别惹闲话给她丢人。
心如火红的热炭,被一盆冰水,瞬间扑下,随即沉入寒冰底层,封冻。
我不知她这话,依据从何而来。
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误解。
有什么不解你该好好和我沟通!!!
你凭什么,什么不问,什么不说,就大骂我,我凭什么该忍受你,你这样的母亲!
我有尊严。
我尊重你,你呢?
你一直这样。
嫌弃我,否定我。
尽管我一直力争上游。
时间过去了七个年轮。我和当时的班主任一直保持师生联系,只是纯粹的关心,只有纯粹的关心,丝毫无他意掺杂。他的儿子当年和我同班同学,年纪一般大小。
此后经年,我和母亲的谈话,几乎从不会触及内心。往往都是她说家长里短,我在听,如此。
我长成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我还是尽力爱她。
只是记忆里的疤痕,永远在。
不提起,不代表遗忘。
这只是母亲给我暗色记忆的一个。
因为她,我不想结婚,不想成家。
只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