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北伐,文臣主战武将反对

公元442年,雍州蛮族叛乱,文帝派出沈庆之前往平叛,这位刘宋名将,等到了五十多岁才终于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沈庆之到达襄阳后,多次击败了雍州境内的蛮族反抗势力,并依靠蛮族囤积的粮食,充实自己军队的粮草,前后共杀蛮族三千人,俘虏了二万八千多人,收降了二万五千多户。

幸诸山的大羊蛮族凭借险要地势构筑城堡,防守抵御很是牢固。沈庆之命令军队在山里连营扎寨,营房的房门都打开互相接通,然后在营地里挖掘水池,从早到晚都不外出取水。

不久,风刮得越来越厉害,蛮人偷偷派兵在夜里潜入放火烧营。沈庆之用蓄水池中的水浇灭了大火,用大批弓弩在两边发射,蛮族军队不敌,四处逃散。

因为蛮族所占据的位置极其险要坚固,无法攻破,沈庆之又设立六个了戍所来监守,时间一长,蛮族军队的粮食吃完了,慢慢地开始有人请求归降。朝廷便把他们作为“营户”全部迁到了建康,沈庆之因功被升为太子步兵校尉。

宋文帝第一次北伐失败后,一直整顿政治,恢复国力,想要再次讨伐北魏,丹阳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彭城太守王玄谟等人都大加赞成和拥护,只有左军将军刘康祖认为:“今年已经到了年底,等到明年再说。”

文帝说:“北方老百姓苦于蛮虏的虐政,反抗义军不断兴起,我们停兵延迟一年进攻,就会使这些义军的抗暴之心受挫,我们不能这么做。”

沈庆之进谏劝阻说:“我们是步兵,他们是骑兵,在攻势上我们敌不过他们。檀道济两次出兵都没有打赢,到彦之也是失利而回。他们两位名将都失败了,如今,我估摸王玄谟他们的能力也不会超过前两位将领,我们军队的气势也不如从前了,恐怕会给我们的军队再次招来羞辱和灾难。”

文帝不以为然地说:“我们的大军两次受屈,是另有其它的原因:檀道济保存贼寇是为了抬高自己,到彦之在进攻的半路上正好眼病加重。蛮虏魏国所能依仗的只有马。今年夏天雨水很多,河道畅通无阻,如果我们乘船北上,魏的守军一定会逃走,而驻守在滑台的小股军队,也很容易全盘攻克。攻克了这两个城,就利用他们粮仓里堆积的粮食来安慰老百姓,这样,虎牢、洛阳自然也保不住了。等到冬天到来,我们的城池之间已经相互连接,蛮虏的战马如果跨过黄河,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活活抓住。”

沈庆之还是坚持不应该现在出兵去讨伐北魏,文帝就让徐湛之、江湛同他辩论。

沈庆之气愤地说:“治理国家就像治理自己的家一样,耕田种地的事,应该请教种地的农夫,纺织的事应该问纺织的婢女,陛下您现在想要去讨伐一个国家,却和白面书生谋划大略,这对大事又有什么帮助呢!”文帝被他的比喻逗得哈哈大笑。太子刘劭和护军将军萧思话也劝阻,皇上还是一意孤行,拒不接受。

拓跋焘听说宋文帝要大举北伐,就又一次写信给文帝说:“我们两国和好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可你却贪得无厌,引诱我边境的老百姓。今年春季我就南下巡查,顺便去看看逃亡到你那里的人民,驱赶他们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听说你还打算亲自前来,倘若你能到中山和桑干川,就请随便行动,你甚至还可以到平城来居住,我也前去扬州居住,我们不妨易地而居试试。你已经五十岁了,还未曾迈出过家门口,我看你也不过像个三岁的孩子,如何同我们生长在马背上的鲜卑人相比!我们现在送你一些马和药物,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如果马力不足,可以乘我给你的马,如果水土不服,可以吃我送过去的药治疗。”

文帝不顾沈庆之的反对,下诏说:“蛮虏虽然近来屡次被我们挫败,但他们的野心并没有除去,最近,朝廷得到河朔、秦、雍等州的汉族和戎族上疏,都诉说了自己的痛苦,举踵翘首地等待我们前去拯救。甚至柔然汗国也派遣秘密使节,从小路赶来向我国表达他们的诚意,发誓联合夹击。北伐的机会,正是此时。”

随后,文帝又指着作战地图调兵遣将:“宁朔将军王玄谟率领沈庆之、申坦率领水军进入黄河,受青、冀二州刺史萧斌的督统。臧质、王方回直接到许昌、洛阳。武陵王刘骏、南平王刘铄各自统领自己的部队,在东西两个方向一起举兵进攻。刘秀之在汧、陇一带骚扰破坏,江夏王刘义恭进驻彭城,担任各路大军的调度、指挥。”

然后,在全国进行了大规模的战前总动员,上至王公、王妃、公主及朝廷官员、牧守,下到富有的民众,每个人都热血沸腾地捐献出金银、玉帛以及其它的物品来支援国家的用度,这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证明了刘宋对于战争的准备工作其实是远远不足的。

因为兵力不足,又动员征召了青州、冀州、徐州、豫州、北兖、南兖六个州郡的青壮年,以每三个壮丁抽一人,每五个壮丁抽二人的比例进行征召。命令到达之日起,十天的时间整理行李物品,然后出发。沿长江五郡的应征青年在广陵集合,淮河一带三郡的应征青年在盱眙集合。同时,朝廷又募集国内有骑兵、步兵专长的勇士,对他们都加以重赏。

有关部门向朝廷启奏说军队的费用、物资都不充足,因此,朝廷下诏,扬州、南徐州、南兖州、江州四州,凡是富足人家家产超过五十万钱的,僧侣尼姑的积蓄有满二十万钱的,都要借出四分之一来供军队急用,战事结束时归还。

刘宋大军出发,建武司马申元吉率领军队直奔碻磝,北魏济州刺史王买德弃城逃走。刘宋青、冀二州刺史萧斌派将军崔猛去攻打乐安,北魏青州刺史张淮之也弃城逃跑。萧斌和沈庆之留下据守碻磝,派王玄谟进攻包围滑台。

雍州刺史刘诞命令柳元景、尹显祖、曾方平、薛安都、庞法起率军进攻弘农。参军庞季明老当益壮,年纪已经七十多岁了,他自认为是关中的豪门望族,请求允许他偷偷进入长安招募民众,刘诞同意了他的请求。

庞季明就从赀谷进入卢氏县,卢氏人赵难收容了他。庞季明就说服当地的士大夫和老百姓,响应他的人非常多,薛安都等人就得以借此从熊耳山通过,柳元景率领士兵随后跟着前进。

南平王刘铄命令胡盛之从汝南出发,梁坦从上蔡出发向长社进军,北魏荆州刺史鲁爽镇守长社,弃城逃走,王阳儿进攻北魏豫州刺史仆兰,仆兰被击败后逃往虎牢,刘铄再次命令刘康祖援助梁坦,进逼虎牢。

北魏朝廷众大臣听说刘宋发动军队攻击后,马上报告给了国主拓跋焘,请求派遣兵力抢救还在黄河沿岸储存的粮食、布帛等物资。拓跋焘说:“现在我们的战马还没有养肥,天气还处于炎热期,我们反击也不会取胜。倘若宋国军队不断地前进,我们就暂且撤退到阴山躲避一下。我们鲜卑人本来就是穿羊皮裤子的,要这些棉布丝帛有什么用!只要能拖到十月,我就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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