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电脑上屏保上看到这样一首诗,感觉意境好美:雨中山果落, 灯下草虫鸣。
屏保上的图片风景好看,再配上这两句诗,这感觉象回到童年时代。
小时候因为家中姐弟较多,爸爸一个人在外地,妈妈一个人照顾我们几个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我经常被放养在姑妈家,那时候我对姑妈更亲。
姑妈长我爸爸十岁左右,原本就很爱爸爸的她,爱乌及屋,再加上她自己生了三个男孩,一天到晚被吵的头疼,妈妈说我小时候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见人总带三分笑,姑妈见到我,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在姑妈家,我是“老大”,他们全家都对我很好,到了“宠”的地步。N年前,老百姓的家里都缺衣少粮的,我在自己家里穿衣有时都是带补丁的,还多数穿姐姐剩下的衣服,成天灰灰的,象个小子。
我到了姑妈家,总是干干净净的花衣服,不是他们家条件好,姑妈家的哥哥们衣服也都是有补丁的,姑妈说,男孩没关系,光屁股也可以的。她给我到街上买了碎花的花布,给我做了几件新衣服。
姑妈不会给我梳头,我的头发跟哥哥们一样短,但她总把我收拾的清清爽爽的,有时一边给我收拾,一边说,小姑娘就是好,看,多好看。
在姑妈家,我就是她的小尾巴,她走到哪里,我跟她到哪里,庄里人总会跟她说,哟,这漂亮的小丫头是谁呀?她总是笑眯眯的说,我的女儿呀,好看吧……
姑妈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在物质那么贫瘠的年代,家里穷,她她总是千方百计、想办法给我找好吃的。
记忆模糊的我,依稀还记得,挎着个小篮子,和她一起去田里捡花生,陪她去赶河,,她跟着人家后面在浅水里捞鱼捞虾,我在岸上等鱼等虾……
家里的哥哥们也不敢欺负我,只要我的小脸不开心,姑妈对着他们三个就一顿暴揍。
雨中山果落,我们那儿没山,但真的是灯下草虫鸣。夜晚点的是煤油灯,记得有一个傍晚,姑妈给我炒花生,嘴馋的我,个子又小,站在小板凳上就着煤油灯的微光看正在锅里翻炒的花生们,太聚精会神了,等姑妈发现的时候,小碎花衣服被烧了个小洞,我“哇”的就哭了,姑妈手忙脚乱的哄我,没关系的,人有没有事啊,有没有哪里痛啊……
在姑妈家的时光是幸福的,快乐的,那真的可称之为童年,无忧无虑。我从来没有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苦恼,甚至是每一次我回自己家总有各种不情愿,每每到这时,姑妈总会抱着我说,乖,过两天就回来哦。
后来,我们随爸妈来到另外一个城市去生活,在后来的很多年间,我都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有种隔阂,和父母之间也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陌生感,爸妈面对我也是小心翼翼地,他们也经常会跟好友说,我们家二丫头脾气差些,比较难管。
姑妈在我二十岁时去世了,那时我刚上班,正在一所大学里学习,妈妈没有告诉我,后来知道了之后,又跟父母好长一段时间不说话。
再后来,我也跟着老公辗转到了另一个城市,和公婆一起住,也许是自己独立生活了,才对父母有了一些理解,我也经常会打电话回去问候爸妈,但从来不会把生活当中的烦恼事跟他们说,只是有一天,电话中的妈妈跟我说,丫头,别太担心我们,你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后面妈妈说什么我都没听进去,什么时候手机挂断的,也不知道了,自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
我依然常梦回到那个煤油灯摇曳的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姑妈那笑意盈盈的样子,恍惚能听到那时的窗外,虫子唧唧的鸣唱声。
这句:“雨中山果落, 灯下草虫鸣。”深得我心,颇知我意。我是在回忆童趣。谢谢姑妈,给我那般美的童年。
但其实王维的全诗是这样的,
秋夜独坐
独坐悲双鬓, 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 灯下草虫鸣。
白发终难变, 黄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 唯有学无生。
诗句是这样的意思:
独自坐着悲伤双鬓已白,在秋夜空堂上将近二更。山间野果在秋雨中落下,草中虫子到灯下来低鸣。头上白发始终难以变黑,炼丹中仙药也至今未成。要知怎样消除衰老疾病,唯有学佛修成不灭不生。
真正诗人想表达的太伤情了,这是王维在感慨生命易逝,而我想到的是儿时一个秋天的场景,回忆我的童年,在我心里,虽有一点伤感,却是欢乐的。
百姓百姓百家心,愿大家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