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03

「你若是太阳,天就是亮的。」

from沐雪曦

01

铁匠阿胜如今已经是87岁的老人,老人一生坎坷,从读书世家的公子,变成只身寻亲的孤儿,四处流浪的小乞丐,再到成为一名铁匠,日子刚好些却又遭遇企业解散买断无业,几经生死,经历重重磨难。

1

他的一生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坎坷,但是很少见老人哭过埋怨过。

老人常说的一句话是: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老人能在那些艰苦的年代只身挺过来,靠的便是自力更生的能力和自己一份淡然的心态。

如今的老人身体依旧硬朗,儿女围绕常伴于身边,尽享着天伦。老人喜欢打牌,自从住上了廉租房,他的根据地也由广场换到了楼下的活动室。

阿胜出生在蔚县,父亲是一个教书匠,偶尔也会给人看病。还未到读书年龄却常常听到父亲学堂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耳濡目染也浸染了一些文化气质。

父亲有时出外问诊,每到夕阳西下时才会归来。在他印象最深中的画面,便是父亲行医归来身着一袭长袍斜跨着药箱,手里总会拎些用问诊钱给他买来的喜欢的吃食。

父亲的剪影在夕阳余晖下,伴着母亲煮饭时烟囱里冒出来的袅袅炊烟好美。

阿胜家当时在当地也是较有生望的人家。少时的阿胜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倍受父母宠爱。为了给阿胜更好的生活,父亲去了张家口谋生,说好在那里稳定下来,就接他们娘两过去。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生活从此改变了轨迹。

在阿胜四岁时,母亲因病过世。当时阿胜不明白一切,只听着姑姑说:你母亲累了,想多睡一会。

姑姑匆匆给母亲办完后世,便带着阿胜去找父亲。那个年代,交通不便,信息传递慢,远在张家口的父亲远不知道幼年的阿胜正在经历着什么。

找到父亲,数月不见已经有些生疏,刚刚找到些许温暖,父亲就得急症过世了。此时姑姑已经不在身边,只丢下了阿胜一个人。一个人吃了上顿没下顿,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睡觉,一个人想念亲人。

阿胜想到母亲曾告诉他,他有一个舅舅,他凭借着仅有的一点记忆独自一个人踏上了寻亲的路。

在那段寻亲的路上,阿胜一个人常常是衣不蔽体行走在街道上,可以想象,一个无人照顾的孩子,此时除了身体的饥饿和寒冷,最重要的是心里的孤寂:如果你问我做乞丐的滋味,我会说那是你尝过的最苦涩的泪水…… 

可是这段饥寒将迫的孤寂寻亲路,一走就是十几年。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多少弯路,有时山路一走就是几十里才有人家。偶尔碰到好人家,会给他些吃食。

一次他到了一农户家里,好心妇人看到他一个几岁的孩子破衫褴褛,心疼地掉下了泪水,把家里刚刚揣好的黄米糕给他,他狼吞虎咽地将糕吃下肚,妇人看他真是饿了,就又给了他一块。好几天没吃饭的阿胜又一次急着将糕吞下了肚里。

谁知早已经习惯饥饿的阿胜,肠胃可消受不了这两块糕,

疼得他满地打滚。走了好几里路才消化些,肠胃好受些,险些要了他的命。

为了讨生活,阿胜会在路上找些活计,放牛、放羊、割麦子,几岁的孩子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一切,只为了讨口饭吃,继续赶路。

晚年的阿胜常常回忆起在帮沿途中的村民放牛时发生的情景。他没有鞋子,在冬天零下二十几度的地方冻得双脚发麻。他看到牛刚拉出屎,便急着把牛赶开,把脚放在牛屎里暖脚。那时的他,已经顾不得脏,只是尽情享受着这种久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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