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寒日,余独居于室。忽邻舍亲友特来相邀,遂至。满席佳肴,陈年酒酿,虽清欢而有味;觥筹交错,其乐融融,虽寻常而有情。少时,众人酒酣,欢宴已散,余独步出于庭。清风吹袖,醒神而舒怀;微雨朦胧,怡情而静心。故余独漫步于村道,徘徊于阡陌。
当此时,薄暮微昏,风雨飘渺,入目之景皆清冷;人迹稀芜,村舍静寂,万家灯火俱未明。余独立于东皋之上,举目远观:山野共苍天一色,暮霭与归鸟齐飞。目遇之色,皆为凄清苍茫之属。天地渺茫,方知宇宙之浩荡;万物昏沉,忽觉尘世之寂寥。然余目遇之色,心成之念,皆源于寂静之万籁。故静者,可生万物而包容万物也。
世间欢乐,不过尔来吾往。萍水相逢,演繁花似锦之歌舞;云聚一方,享觥筹交错之盛宴。群居之乐,人之所欲,此动者也。然静心独居而审己,静思万物而怡情,此静者也。独处之乐,人亦所欲乎?
动者,尝人事百味,享世间欢乐,故人情练达;静者,思己之品行,思物之真谛,故澄明淡然。依余之见:动而不静,则易俗;静而不动,则易①疏。故须二者得兼,动静相合,此为人、处事之道也。
少时,夜暮已昏,风雨凄凄。故余沿阡陌而下,缓缓而归矣。还至家,遂提笔以记之。
2016.01.28
①疏:指人情淡漠,与人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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