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小憩,惊醒,突然想起15年的冬天,晚上回宿舍的时候看见掩了一层积雪的蔷薇树,光秃秃的立在那,像个久未归家的老人,脚下的细雪嘎吱嘎吱作响,我一声一声轻轻地哼着故乡的小调,思绪一下子就拉得好长好长。
星子吹得那样的软,风儿伴着槐花的香甜。我还站在家门前的小路上,数着快要落下的夕阳晕着温暖的光圈,白日的时光就这样静静消逝,和着那扑棱扑棱摇晃着的小麻雀啾啾的叫,突然我真的好想就这样长在这里,变成一棵树,真的,一棵树就好。春天会开花,看起来有点烂漫,在无声的岁月里陪伴着那青砾的瓦房,清晨打开窗,看着对面相拥的两座大山在山岚的怀抱里安眠,双手托腮看着看着就出了神,青白相间,一抹桃红点亮了整个山间烟火气,村里人家的桃林开出朵朵的清丽。我看着那片绯红,情不自禁的想起“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一场唐朝旧梦。
故乡的景色就像一副精美的刺绣,我摩挲着那些缤纷的色彩斑斓的都是珍藏在心底的回忆。
还记得那一年,邻里间的小路还是土色,我邀了几个小伙伴在茶园里玩笑,茂盛稠密的茶树罩住了我们娇小的身影,阵阵山茶花香渗进鼻腔,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大山里的姑娘纯真得不惹凡尘。按图索骥,那夏日嫩黄的油菜花还在那里等我这个旧人回家,白的,粉的,橘色的蝶依然在花丛里翩翩起舞,我坐在小溪旁的河石上玩水,清凉凉的水冰到了脚心,这一刻我返璞归真,只是个故乡的孩子。
林间光影流转,我踩着一梯一梯的土阶没入白萝花织成的海洋,散发着清香的绿茎浑身挂满了近乎透明的小刺,我一根一根的扎,并不觉得疼,每个神经细胞都活得很清晰。
村小里读书朗朗,我看着空心砖砌成的小围墙,微微一笑,慢着步子来到了柑橘园,我看到了那个五岁的小姑娘偷偷摘了一个青涩橘子,然后在树下睡着了,一觉醒来,橘子红了,她也长大了。